金筐宝钿杯里斟满了美酒,流光溢彩。
李林甫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上的团花纹,神色略显凝重。
他正在与人划分朝堂上的势力范围,制定两个派系之间相处的规矩。
不论是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无规矩不成方圆,总不能让百官终日互相攻讦、打打杀杀。
“榷盐法只能在河东试行,不得让本相看到有盐官在它地祸害百姓。”
“以五年为期如何?”
薛白没有太痛快地答应,沉吟道:“五年内,我等必不插手河东以外的税目,天下庶务依旧出于右相府。”
他放下手中的金杯,觉得相府的桂花露还蛮好喝的,不会太甜,口感清香。
李林甫再提出了一个条件,道:“裴宽当让出户部尚书一职。”
“右相这就说笑了,河东盐税全仰裴公,我等岂能答应?”薛白虽知裴宽早晚保不住,却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轻易放弃他,不情不愿地问道:“让出御史大夫之职如何?”
王鉷、安禄山如今正争抢此职,干脆将这块肉抛了,给两条狼去抢。
李林甫看穿薛白的心思,眼中显出轻蔑之色,冷冷道:“户部尚书必须让出来。”
“何必急在一时?裴公虽在任,户部实则掌握在王鉷手里。”薛白不紧不慢说着,似想起了什么,反问道:“既然已能掌户部,王鉷就非得任侍郎、尚书不成?”
李林甫沉默了一会儿,竟真作罢了。
双方达成共识,之后,谈及杨党普及竹纸一事,薛白争取到了一些将作监的官位,竟然还把李岫推上了将作少监一职。
另要了几个川蜀的地方小官,以便采购竹料。
一旦竹纸工艺成熟,白藤纸首先价格大跌,连带着一些书籍墨宝的折价,自有数不清的麻烦。李林甫认为若自己来办还好,杨党远无右相府之势,把控不住,定会遭其反噬,可冷眼旁观。
最后,是双方合作的重点。
“放心,裴冕案查不出结果,圣人不会怪罪右相。”薛白道:“右相才因我而受了挫折,正是委屈之时。”
“本相还得谢你不成?”
李林甫不需提醒,知道怎么做。
圣人既然嫌他做得不好,提拔了杨銛,那他正好可耍一点小脾气,“杨銛那么厉害,你让杨銛去查啊。”
说心里话,他确有点恼火,查了东宫多年,案子办了许多桩,查查查,查出来了又不肯废太子。纯属把他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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