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失态了,狠狠地威胁了一“你等当右相还能容忍此事不成?!”
薛白见他急了,不再逼迫,放缓了语速,道:“其实圣人若能批允,三者皆左相之政绩,到时兰台声望大振,天下学子视左相为恩师,更兼引导市井舆情,为天子之喉舌。这般功劳,左相若不肯要,如何拦得住旁人伸手来拿?”
“休得花言巧语。”陈希烈正色叱道:“老夫不是这等贪恋权柄之人。
他背过身去,看着窗外的青天白云,老目中却泛起沉思之色。
薛白语气诚恳,分析道:“此三者放在过往确是难实现,但随着廉价易得的竹纸出现,早晚会对书籍、学术产生影响,变化是必然的。左相是选择静观其变,等待旁人抢先一步,还是主动迎合圣意,展现身为臣子的忠心,身为宰执对天下士民的担当?
“你莫再劝了。
陈希烈一不小心,揪下了两根胡子来。
之前他不停给薛白灌各种道理时都是云淡风轻,在这一刻反而乱了心境。
仔细一想,依圣人好大喜功的性情,若上书,必能让圣人满意。问题在于,右相与世人如何看待此事?
依薛白最后说的道理,右相那边其实是可以透个底的。
“不可急躁,待本相再考虑考虑,谋定而后动。
“我虽不急。”薛白道:“但左相也知,如杨钊、元载等人,都是官场上的鬣狗,见到肉就会扑了上去咬。”
陈希烈是何感想不提,决定权不在他手中,终究是不能够答应下来,只好正色道:“都说了,让你莫轻举妄动,本相自有主张。”
陈希烈清晨出门时还是镇定洒脱,是日回到宅中却是满怀心事,揪须沉思不已。
“阿翁怎不高兴?可是弼马温没降住,要大闹天宫了?
“这哪是弼马温啊。”陈希烈喃喃道:“反是要逼着老夫去西天取经了。”
既这般说,他心里已有些隐隐倾向于向圣人上书,将这圣眷先抢下来。
一夜无眠。
陈希烈素来注重养生,已多年未曾如此辗转反侧。
想了一整夜,他终是不敢瞒着李林甫独自吞下这功劳,次日一早起来便匆匆要赶往右相府。同时因不放心薛白,还派了个随从到秘书省盯着。
果然,李林甫一看薛白的奏稿,当即脸色一沉。
“一天都不肯安生!
“是,他本该是下个月再到秘书省,官服都没制就闹出了此事。”陈希烈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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