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兼任御史中丞的杨国忠走了进来。
“今日察院好热闹。”杨国忠虽已是紫袍重臣,却还难掩无赖气质,像是来串门一般,“咦,阿白也在,走,到台院去,我有差事交代你办。”
“中丞。”毛若虚起身,执礼道:“下官正有重要案子要交给薛监察。”
他既是针锋相对,一点也不害怕杨国忠。
御史台这些年一直在王鉷的掌控下,实际上则是在为李林甫排除异己,真论起来,在毛若虚眼里,王鉷、杨国忠才是右相一系的叛徒。
“你我都有案子要办。”杨国忠道,“那是你官大,还是我官大。”
“薛监察由下官直属,中丞绕过下官交代他差事,只怕不妥。”
“你弹劾我啊。”
杨国忠冷哼一声,提了提腰间的玉带,招呼薛白就走,他才不会留下与毛若虚争吵,不论吵的结果如何,吃亏的都是他。
出了都厅,他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啖狗肠的老货。”
薛白问道:“你掌控不了御史台?”
“我升官太快了。”杨国忠道,“上任御史台的时间还短,三院主官暂时都还不是我的人。”
他并不以此为耻,反而摆出十分仗义的态度,揽过薛白的肩,道:“但你放心,只要我在,就没人能将你支出长安。”
“走了。”
“去哪?”
“找我老师。”
杨国忠兼任御史中丞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其实已经不算短了,没能树立起威望,归根到底还是其人能力不行,除了征纳,别无所长。
威望如何来的?
长远而言,终究还是看实绩。
颜真卿任监察御史仅一年,出使河西、陇右,平反了大量的冤狱。当时五原有旱情,官员怠于政务,待颜真卿厘清县中积案,天降大雨,五原百姓称为“御史雨”,世间自然没有这么神的事,无非是百姓感念他,愿意给他美名。
他到了朔方县,发现县令郑延祚兄弟三人在母亲死后互相推诿,不肯办丧,将灵柩放在僧舍二十九年。遂向朝廷弹劾,断了郑家兄弟的仕途。此案说来没什么,但为保前途而不肯守孝、偷偷隐瞒父母丧事的官员在大唐非常多,比如,达奚抚隐瞒母丧的案子,最后也是被达奚抚以供奉舍利的理由蒙混过去,颜真卿能办成案子,其实已让天下耸动。
一个官员有多少能力,旁人看着,心里都有数,很多时候不说而已。颜真卿回到长安,御史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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