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谋一紫袍。”
薛白听了“原本”二字,知他心意有了变化,静待下文。
崔光远思虑着,缓缓道:“可几日在姚州,我忽然想到,在此,才能为大唐开疆拓土,那我又何必回朝中营营苟苟呢?”
说着,他饮了一杯酒,砸吧着,笑道:“薛郎是聪明人,给我出出主意。”
薛白道:“我在偃师任过县尉,那是畿县,县尉比这姚州都督府宽阔三倍不止。在姚州,连多凑出一床柔软的被褥都难,更别说瘴气丛生。崔公是世家子弟,真待得惯吗?”
崔光远想了想,缓缓点头,道:“不怕你笑话,说句心里话吧,在云南当主官比在兵部当郎中,爽利得多。”
“也是。”
薛白能理解。
毕竟是云南一郡太守,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近来诸部酋长对崔光远的讨好,他这个司马也能感受得到。
相比而言,崔光远行事就比李岫果断得多,想到要随军南下,当机立断就随军。甫一感受到云南太守的权柄,当即就决定留下。
薛白又陪着饮了一杯,有了些醉意。
他心里想到,自己呢?一年又要过去了,命运还是掌握在皇帝、重臣们手里,还得挖空心思在他们之间转圜,他们若不答应,自己就不能回长安了。
大不了便不回了,如崔光远一般,留在云南,作一方诸候。来年收服六诏、统帅爨人、兵逼吐蕃,待到大乱一起,从云南挥师北上。
安禄山当得东平郡王,他大可谋一个实际上的西平郡王……
离开崔光远的院落之时,被风一吹,薛白酒醒了几分,脑子清醒起来,又想到西平郡王好当,要阻止国势倾颓却难。
再转头一看,一间庑房中亮着烛光,里面传来娜兰贞带着浓厚口音的读书声。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薛白正要走开,却忽然在这大年夜里起了促狭之意,推门进了这间屋子。
娜兰贞吓了一跳,手捂在胸前,警惕道:“你做什么?”
“开诚布公吧,吐蕃既愿意扶持阁罗凤为南诏王,可愿换一个云南王扶持?”
“谁?”
“我。”
“你?”
“不能吗?”薛白道:“我是姚州司马,云南郡中一只手数得过来的高官。”
“你……也打算自立?”
薛白笑了笑,晃着脑袋,道:“也许吧,当个平西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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