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特别耳熟,他于是恍然想起李林甫临死前也是这么说的。
再次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看华清宫的地势,从这个角度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宫中守卫的薄弱处。以王忠嗣之能,只需要调动百余精锐,很容易就能控制九龙殿,顺利“尊奉太子”。
但李亨、王忠嗣什么都没有做。
李隆基心里悬了多年的那块石头悠悠晃晃,还是落不了地。
他遂侧睨了薛白一眼,淡淡道:“你擅排戏,此前排了一出《西厢记》,今日排的这出叫什么?”
“臣惶恐。”
薛白的表情称不上惶恐,但惭愧确实是有的,从袖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告身,也不敢上前,只好放在地上,仔细拿鱼符压着,怕被风吹走。
他动作轻柔,看得出很在乎这告身、鱼符这些官位的象征。
“臣也许不适合当官。”薛白难得承认了这点,道:“臣欺君罔上,包庇王忠嗣,罪该万死,请圣人看在臣过往的功绩上,留臣一条性命,放臣归隐山林。”
“薛上进不想当官了。”李隆基讥道,“不当官你做什么?”
“我该学李泌。”薛白道。
这话说得诚恳,他该是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打算当个闲云野鹤。
李隆基见他如此,反而息了些怒气,道:“朕早知你不适合当官,也就是与李白一样,适合供奉翰林。”
“是。”薛白像是没了往日的志气,有些泄气的样子。
李隆基不见华清宫中有异动,再次坐回御榻,吩咐道:“召郭千里来。”
郭千里突然冲出,一箭救下王忠嗣,显然已在圣人心里留下猜疑。
等待着郭千里,李隆基方给了薛白一个解释的机会。
“说吧。”
“是,臣不敢再欺君。”薛白反正也不想当官了,也豁得出去,道:“臣在梁州见到了重病在身的王忠嗣,当时他身边有一大夫被人收买,下慢性毒药害他,被臣揪了出来。前几日,臣听闻有南诏遗民北上,欲为阁罗凤报仇,心中起疑,遂提醒王忠嗣小心。不想,还是听到了王忠嗣遇刺的消息,臣不由奇怪,他为何明知有人要害他,还如此松懈。于是,臣借着追查凶徒之机,查看了那具无头尸体,发现……那不是王忠嗣。”
李隆基沉默着,无形地施加天子的威压。
他回想起来,那天问薛白“那具无头尸体真是阿训的?”薛白的反应其实是有些不自然的,装作不知“阿训”是谁掩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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