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安守忠不必再向城外的唐军展示他雄武的身姿,终于脱下了那一身沉重而冰冷的盔甲,换上暖和的皮裘。
临走前,他与田乾真又起了个小冲突,原因是田乾真却还问他要大燕国洛阳留守、羽林大将军的将印,而洛阳的外城驻军兵符他都已交出来,私印如何能交?他遂怒气冲冲地把田乾真大骂了一通,下了城头。
很快便有亲随牵着高头大马过来,道:“将军,邀你打骨牌,他们已凑了三人。”
“走。”
安守忠把近来遇到的晦气一口啐掉,懒得再理会城防上的诸多麻烦,正要回去放松心情。转念一想,却是道:“只先进宫一趟。”
自叛军入城之后,洛阳并无宵禁,叛军将领们到紫微宫也是说进就进。安守忠到了亿岁殿前,换上了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虽说他并不想担着守城的重责,可也不想失去固有的权力。
殿宇虽大,却弥漫着药味与血腥味,地上倒着一具宫人的尸体,几个内侍正在清理。安禄山的病症愈发严重,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终日赖在榻上哼哼叽叽,让人感觉每次进来就像是到地府见阎王。
“阿兄,你怎能不信我?把军务交给阿浩那小子……”
话音未了,安禄山已经暴怒,大骂道:“我听到你脑袋里的狗屎在晃荡了!”
安守忠原本是来叫屈的,可面对的却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
“每一个背叛我的人都是和你混在一块吃喝嫖赌,打骨牌,我拿掉你冤吗?自从打进洛阳城,潼关都没攻下,你就只顾着当皇亲国戚,气死我了!”
“那是阿浩诬陷我的。”安守忠道:“阿兄你怎么能信外人,不信我呢?早年间我跟着阿兄在张守珪手底下熬的时候,阿浩毛都没长齐哩。”
“你看我胖便觉得我傻吗?没有外人,能有大燕国的江山吗?”
安禄山心里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太多的雄才大略,是那些不忿于朝廷的幽州将领们把他推上了皇帝之位。田乾真这种出身不高,难以出头,遂有着强烈不满的人正是他的铁杆支持者,是最不可能背叛他的人。这些人宁愿忍受他的打骂,也不能忍受一直被薄待。
当然,这种薄待是相对于关中世家大阀而言的,不与普通百姓比较。
说到大燕国的江山,安守忠争权的心思反而淡了一些,不再争辩。毕竟安禄山一直只是在骂他蠢,没有怀疑他的忠心,也没说要削他的官职。眼看时辰差不多可以回去打骨牌了,他遂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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