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韦见素立在那里,半天没有坐下,耳听着那宴上缥缈的乐曲,脸上显出了愁苦之色。
自从太上皇入蜀以来,蜀中官员极尽侍奉之能事,使太上皇能继续过奢华的生活,仿佛川蜀还是处在开元盛世的繁华之中,真是大唐的天府之地,可事实上呢?
多年以来,朝廷赋役繁重,吏治腐败,蜀地百姓其实无存粮;加上吐蕃屡次东侵、南诏叛乱,军民多有伤亡,也就是当时王忠嗣南征大胜了,否则更要大伤川蜀、乃至整個大唐的元气;另外,随着越来越多的勋贵、官员、禁军赶到川蜀追随太上皇,对当地百姓多有侵暴掠夺之举……总而言之,如今西南之地也已是疲弊不堪了。
这种时候,太上皇还决意征兵,招募勇壮平息皇室内乱,这在韦见素看来,已属于穷兵黩武了,他遂以目光看向张垍,希望这位天子爱婿能够开口劝说,但张垍恍若未闻,正沉醉于曲乐之中。
“太上皇。”韦见素只好自己开口劝谏,道:“眼下刚营建了行宫,百姓多感负担,此时再征兵,只怕会引得人心浮动,民怨载道。”
他语音未落,卢杞已站起身来,道:“朝廷募兵,赏赐丰厚,如何会引得民怨?韦相公莫非是不愿防备吐蕃、平定关中?”
这是十分严重的指责,韦见素遂正色道:“自然不是。”
卢杞的神色更加慷慨激昂了几分,执礼道:“请太上皇将招募壮士、护卫社稷的职责交给臣!臣鞠躬尽瘁,不敢怠慢。”
他如此忠勤,顿时将旁人都比了下去。其余重臣们面面相觑,都不好再作声。
李隆基很高兴,赐了卢杞一杯酒,与他同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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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杞出了行宫,面有志得意满之色,心想自己早晚得要斗倒韦见素、张垍、崔圆等人,成为独相。
虽然如今家邦不宁,战乱纷纷,不该是内斗的时候。可他自得太上皇器重以来,感受到太上皇聪睿大度,能放权给他。反而是几个宰相事事掣肘、分权,与这样的庸才们共事,如何能敌得过逆贼?必须总揽大权,才能有所建树啊。
再加上卢杞这人心眼极小,在国子监时就与同窗们常有争斗,养成了擅长党同伐异的本领。伐异须待机会,党同却得及早,如今他幕下已经有了很多的同党。
回到衙署,卢杞很快招过幕僚们,说了自己要为太上皇增兵一事。
其中一名韦都宾不由忧虑道:“卢相公只怕是夸口了,府库已钱粮殆尽,如何还能募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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