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我中了。”
“阿爷不识字啊。”
老袁头努力挤进人群,用目光扫着那名榜,只觉上面的名字密密麻麻像是苍蝇一样,根本无法辨认。
他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去找那个“袁”字,等到脖子都酸了,才终于叫道:“好好好,阿爷看到了!”
父子二人的举动引得周围的考生们都颇为不满。
“站在这也太久了,让别人也看看啊。”
“不识字也跑来看榜,这一身的汗臭……”
老袁头傻笑两声,不敢得罪这些读书人,悻悻往后退。又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儿子千辛万苦挣来的荣耀,三步一回头地往那榜上看,深怕一不小心移了目光,那就再也找不到那个“袁”字了。
“哎呦,你这老头,踩到我了!”
“告罪告罪。”
老袁头心里只念叨着这是祖坟上冒青烟,得回去告祭祖宗。
在他们旁边不远处,崔洞与崔家的教书先生赵骅也在看榜。
“果然是中了。”崔洞道,“也是,有杜五郎的关系,岂能不中?”
赵骅道:“没有杜五郎的关系,他也能中。”
“先生是说,砚方凭的是真才实学,胜过了县里这许多读书人。”
“崔家藏书丰富,许多别处没有的经义注示,砚方都看过。”赵骅道,“往日崔泾的诗赋都是他代写的,能中榜不稀奇,名次太低了。”
崔洞道:“是先生教导得好。”
赵骅叹道:“只怕接下来,我们的麻烦大喽。”
崔洞深有所感,不由叹息。
他知道,砚方如今的身份是杜五郎的奴婢,那么,杜五郎的奴婢参加县试中了榜,必然会激起非常多人的不满、质疑。
那些自视甚高的世家子弟想到往后要与这等人一起科举,难免要闹事;那些自诩清正的老学究们笃定这件事有舞弊,必然也会闹。
如此难免要牵扯出砚方是怎么读书的,到时,赵骅这个投降叛军的先生会被牵扯出来,崔家也必须站队。
崔洞原本想要当闲云野鹤,这次,却不得不卷入仕途经济,且还是别人的仕途经济。
他回过头,看着榜上的名字,喃喃念道:“袁志远?”
原本淡忘的回忆忽然重现起来,他恍惚想到了春枝依在他怀里说过的话。
“记好了,人家原本的闺名……袁枝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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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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