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便要花销一百贯。其后战乱这些年,纳捐、杂税、补饷、盐榷、茶榷,还有给军头们保平安的钱,说是隐田、匿户,可大户家的仓房也都空了啊。”
颜真卿道:“问题在于,国库、贫农家里更空。”
“不说这些道理了。”殷履衡道:“殷家总得在苏州立足,阿舅不求你别的,只求你写封信与刘展打个招呼,我带回去,也算是对亲朋好友们有个交代。”
颜真卿摇了摇头,道:“今日我若开了这个口子,往后也不必再主持变法了。”
“我孙儿今年已十岁,原是在家塾读书,可前些日子,家塾夜里失火,藏书都被烧了。”殷履衡道:“你幼时,也曾在那里读书习字,岂忍见殷家不容于当地?”
颜真卿道:“此事若是人为,阿舅当去找刘展,让他揪出幕后之人才是。”
殷履衡又苦劝了一会,见颜真卿态度坚决,只好无奈告辞而去。
颜真卿送他出了门,只见天已经快黑了,他驻足望着远处的火红的云,心知反对的声音才刚开始。
没过两日,却是殷亮前来拜访。
殷亮是殷家的族人,颜真卿任醴泉县尉时便聘他为幕僚,后来他又随薛白到偃师。
如今殷亮早已是朝廷重臣,主掌工部,管着各种新工艺,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但面对颜真卿,他还是很客气。
“颜公。”
“你往日埋头工部,今日突然来访,莫非是为苏州之事?”颜真卿道,“我阿舅来找你了?”
殷亮点点头。
他不说话,颜真卿也不说,只看他是什么态度。
好一会,殷亮才道:“我推托不开,只好来见颜公。”
“你就不该来。”
“但只怕颜公不知。”殷亮道:“这些年冶炼、铸造、水利、火药等诸多技艺进展甚快,现今天下安定,只等有所突破,往后,必能开疆扩土,每亩土地也能养活更多人,变法或不必太过严厉。”
“你也是追随陛下那么久的人了,竟说出这等话来。”颜真卿道,“安禄山叛乱,河北那么多人追随他,难道是吃不饱饭吗?”
殷亮摇头。
颜真卿道:“天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是,可族叔那边……”
“若只是实施前些年说的两税法,无非是等到夏、秋之际,收一次税,不会有人跑来求情。可那样,根子里的问题没解决。我原本也是主张徐徐图之,但你知我为何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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