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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一轮明月出现在了寂静的夜空中。
黑暗的河道上,高悬着一面面被风灯照耀着的岭南宋家「宋」字大旗的大船仍旧在行船着。
那四艘气派威严的大型艨艟商船就那样如同黑夜中的猛兽一般乘风破浪顺风逆流而上,其速度不快但也不慢,其虽从未有过任何蛮横霸道之举,但却总能让一路上在河道中遇到的不少小舟、渔舟、商旅、官船和江湖浪客们纷纷避让,不敢去冲撞丝毫。
那不仅仅因为宋家的那四艘船很大,更主要的是因为那是岭南宋家的船!
没人会蠢到去招惹宋阀并给自己添麻烦,即便是那些趁着乱世在河道上讨生活的亡命之徒们也不能例外。
毕竟,宋家是大隋朝南方势力和实力都最大的门阀世家,触手遍及黑白两道,同时,宋阀还有着曾被隋文帝封为镇南公的天下第一用刀高手「天刀」宋缺坐镇着,所以,不管是官场还是在江湖上都很吃得开,人们对于宋家之人也总是会下意识地多给几分面子,即便是那些起兵反隋的各路义军们也都会主动礼让三分。
当然了,以上那些事情并不重要。
此时,四艘宋家贩盐船中为首当先的那艘船上,岭南宋阀阀主「天刀」宋缺之子,宋阀少当家宋师道却并没有去宴会上陪那个武功高强只手败宇文化及的尊贵小客人,而是任由他的家叔「银鬓」宋鲁去作陪,他则就只是和同样心不在焉无心用膳的徐子陵和寇仲一起,焦虑地等在船上那待客用的上房房门之外。
虽然宋师道的做法有着怠慢之嫌,但是,看到自己心下爱慕的傅君婥姑娘受伤且还那么严重,他的心都要碎了,又哪里有心情去想其它?
所以,他就只是和徐子陵和寇仲那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起,焦虑、彷徨以及躁动不安地在门外来回踱步着,并痛心地看着那些船上的侍女们端着一盆盆血水以及疗伤用的刀具伤药等等物品匆匆进出着。
「师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突然,随着一声浑厚有力且蕴含着一丝丝薄怒的声音响起,宋师道忽地一怔,接着才不得不勉强将注意力给从那紧闭着的房门内收回,转而看向了那个正不怒自威地从甲板通道处缓步走来的银鬓老者。
「!!」
「鲁叔……」
虽然知道家叔宋鲁肯定是对自己中途离场并怠慢贵客的行为非常不满,以至于毫不掩饰地黑着一张脸并微微眯着眼瞥着自己,但此时此刻心绪大乱的宋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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