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痛苦、压抑又沙哑得比他本人都要显得低声下气:「求你,救救她。」
裴歌那天只是晕厥了过去,她脖子和手腕上的伤痕不深,伤不到性命。
但江雁声仍是让医生救她。
柒城看着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嘴唇抿着,闭着眼睛躺着却显得毫无生气的女人,她的呼吸浅薄得几乎让人很难看到她胸口的起伏。
柒城知道,江雁声是在叫医生救那个不想活了的裴歌,他想让医生救那个没有生气的裴歌,他想要以前那个裴歌回来。
后来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病房里陷入一片安静。
柒城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看着江雁声低头坐在床边,整个人落拓又倾颓。
明明裴歌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包扎好了,但柒城还是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低头,他脚踩的地方有红色的痕迹,血珠从膝盖附近沁出来,顺着黑色的西装布料往下滚。
那天,江雁声在病房里从阳光明媚待到暮色西沉,待到外头华灯初上,那轮下弦月升得老高也没见他出去过。
此后整整一周时间,裴歌再没醒来。
她陷入长久的沉睡,脸色照旧苍白,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躺在床上像一张随时就会飞走的薄纸。
每天都要打很多葡萄糖和其他维持人生命的东西进身体里。
江雁声天天就坐在病房里陪她,从早到晚。
其实他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裴歌本来已经能从容地面对裴其华的离开,生老病死是世间的规律。
更何况她曾经签了那么多病危通知单,但谁让她后来看到了那段录像。
江雁声很清楚,他递过去的东西和那长达五分钟的静默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是很想活了,也不想见到他,索性就长睡不醒。
那天她说他残忍,可此刻江雁声低头盯着她平静得无波无澜连呼吸都很轻微的脸,她好像比他更残忍。
她只是躺在这里睡着,就已经报复到了他。
医生说她没事,她只是暂时不想醒来,兴许现实生活太过于不尽人意,兴许她真的很不想看到他,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又从不退缩的裴歌如今成了一个逃兵。
她为自己筑起了坚韧的壳,将自己完完全玩地包裹在里面,任凭外面地动山摇,她也不为所动。
他替她手腕和脖子上的伤口上药,开始的时候动作十分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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