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人生中最后的怒吼,方天纵如流星般越坠越快,最后砸在崖底冰岩之上。
峭壁乱流模糊了崖底传回的响声。
洪范不为所动,全力维持着沙世界真元的稳定输出。
他以四肢为骨架凝聚出的沙翼是“青春版”——既没有动力,总面积也仅有十几平米。
按照降落伞一公斤荷载最小半平米的面积比来算,这顶沙翼并不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减到安全速度。
好在洪范也不是普通人。
借助积雪缓冲与娴熟的受身技巧,他无伤落入崖底。
抬头仰望,百丈峭壁譬如凝冰悬剑,在风雪冲击下岿然不动。
危机解除后,洪范先处理伤势。
他的胸骨在骨体位置被切断大半,侧背则开着十几厘米长、半寸深的口子。
此刻肾上腺素缓缓退去,疼痛便火烧火燎般上来。
“单纯的胸骨损伤危险性不大,后背也只是外伤。”
洪范简单评估后,将外衣上干净的布条撕下,以炎流炙烤后作为绷带。
然后,他依照降落时一瞥的记忆,在一片冰岩上寻到了方天纵。
三百米断崖,这条巨汉结结实实摔下,居然还未死透。
“双腿寸断、腰髋糜烂、五脏俱损,内出血点难以计数。”
洪范以按压手法检查了方天纵的伤情,赞叹一声。
“这都还能留一口气,伱这体魄倒是名不虚传。”
他说着站起身子,与沙匪死死盯来的暴凸眼球对视。
“说起来你或许不信。”
“你我实力差距太大,我本来只想借此天堑逃生;没想到你杀心太过炽盛,反而自堕深渊。”
洪范默然片刻,又轻声发问。
“我听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断钢阁下能告知是谁要杀我吗?
方天纵激动起来,似乎想要怒骂。
但他的喉咙被淤血堵塞,最终只能嗬嗬出声。
“也罢,是我想多了。”
洪范点点头,转身走下冰岩。
两日前被踢下悬崖,如今已被冻成冰坨的野猪旁,正躺着摔去半截的断钢大刀。
他拾起刀,掂了掂尚算趁手的重量,大步走回。
“强梁者不得其死,好胜者必遇其敌……”
“你有今日,皆是自招。”
双手握刀,洪范清声朗朗,长身立于沙匪之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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