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问道。
洪范终于收回目光。
“此峰轻薄如刃。”
他环视众人,以手指山,又指山下之寨,笑道。
“明日一战,或可借之一斩!”
······
次日,六月二十二。
大日东升,还未蒸尽晨露。
奇峰山脚,军营里烧柴造饭,腾起股股烟雾,汇聚成云。
众将士吃了个七分饱,披挂甲胄检查兵器,各自列队。
半个时辰后,大纛高悬风中,向山而行。
距离山脚里许地外的高岗上,一面红旗摇晃,而后被更高处的岗哨望见。
消息就这样一路传至卧崖寨。
嚼骨套了拳铠,咬血披了铁甲,呼喝喽啰们顶至寨前。
半个时辰后,乐章县的剿匪军抵达半山。
山道崎岖,牛马等牲口勉强能过,大车却上不来。
再加上展开面的限制,攻方无法利用重型器械,胜败全凭血勇肉搏。
史元纬四人穿着卒伍军服,隐在阵中。
吕云师等五人则身穿赤色云纹帛服,站在阵前。
战鼓如雷响起,曲折往返于山峦之间,卷起回声重重。
军阵前压。
身着铁甲的重步兵顶盾站在最前,身后是扛着云梯的同袍。
顶着箭矢,三丈高的云梯被架上木制寨墙,以顶端倒钩固定。
手持刀盾的勇士与咆哮声一同发动冲击。
攻方仗甲兵之利,守方倚地势之险,一时焦灼。
号角声二度拔起。
六位贯通境百夫长各自披双层铁甲,擎铁面臂盾,将粗麻绳揽上肩头。
绳索另一端,悬吊一根三丈长短、被削尖了的沉重檑木。
雄壮的号子声领着脚步,六人入阵前冲,撞击寨门。
卧崖寨往上三百余米,洪范居高临下,俯瞰乱成一团的战场。
血铁涂抹,譬如作画。
待喊杀声填满山腰,他方才收回目光,开始作业。
荒沙外延如踏,承托着主人走出绝壁。
被经年山风打磨平整的岩壁上,是经过计算后,由碳笔画出的切割线。
沙流刀泛出嗡鸣,顺风散出,旋即被战场嘈杂淹没。
第一刀为上斜,切入岩壁米余。
洪范横移两步,刚一收刀,耳边就听到密密麻麻、使人汗毛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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