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次也该如此。
古意新笃定想着,余光瞥见风曼云自断壁间升起,发出得意的呼声。
“段天南已死!”
听到这五个字,他头皮如针扎般炸开,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件事,是十三日前开会时自己对强袭方略的率先支持。
这一刻,半辈子淡然无咎所欠下的后悔都追了上来。
“段大哥……”
他无知觉地呢喃,见提在右手割过稻谷、捅过燎原火萧瑟风的短枪抖个不停,便用左手握住枪刃,攥得死紧。
古意新从来淡泊。
从胜州田间到三榜魁首,他没有什么想拿起,也没有什么放不下,以此天性修习《步掷金刚典》,是故一日千里无有障碍。
直到元磁门前,古意新徘徊数年,暂不得门而入。
但他也不着急。
古意新不是武痴。
练武于他而言与从前在地主家做长工、在田里插秧割稻相比,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从未求过武道什么。
直到此刻。
他见段天南力竭而死,终于明白什么叫爱别离,什么叫求不得,什么叫五阴炽盛。
手放开。
古意新满目尽是掌心鲜血,映光如匕逆刺双眸。
头一次,由心到魂,他以一切呼唤武道。
如此,武道便回应他。
脑海中,步掷金刚典经文自然流动:
【因智慧故,生金刚神力;
见心念掷心念,见烦恼掷烦恼,见外魔掷外魔;
无动无不动;
金刚即我,我即金刚,如如不坏,无往不利……】
拿起,掷出。
《步掷金刚典》洋洋洒洒,不过此二言而已。
真元疯狂流转,先天灵气回旋。
古意新身处风眼,胸腔中一颗血肉心脏,被彻底锻作金铜。
正和三十年六月廿,枪魁破第一关,踏入元磁境界。
“你笑什么?!”
他踏虚而起,狂喝出枪。
这一枪,因恨而发,无端迅猛。
风曼云恍惚间便被贯穿右腕,钉在右肩,本能以四式之【瞬】撤出百米后,心中余悸不散。
古意新没有再管她。
他足尖点地,一個忽闪便蹿至风慕白身旁,出枪刺穿他脖颈。
这一枪避过要害,刃口卡在气管和颈椎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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