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凝眸说道,目光犹如实质。
洪范虽正襟危坐,但余光却清楚见到漫天彤云缓缓沉降收缩,仿佛与天人的情绪应和。
他于是双手置膝结智慧印,关照内心每一丝惊怖恐慌贪婪,直到所有念头湮灭,只余寂静。
“祝前辈,大到武圣,小到走卒,人人都有希望的事,但世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
数息后,洪范回道。
“呵,你一个小小先天,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
祝湛然怒极反笑。
彤云应声翻滚,仿佛红天沸腾,其间露出的遥远破口中隐约可见隔绝在外的深黑夜幕与怒风狂雪。
然而青年稳坐如山,不为所动。
“洪范啊洪范,你可曾想过本座若对你动手将如何?”
祝湛然以手指北,低声发问。
“你死在这里,一切筹谋成空;本座或许多几位仇敌,但也就如此而已。”
“厉破尘、应仗剑、沈摩耶,你或以为他们是你的依仗,但这三人最多与本座做过一场,绝不会为你拼得鱼死网破。”
洪范闻言微笑。
“你笑什么?”
祝湛然问。
“我笑是因为听了前辈之言,知道前辈并无杀我之心。”
洪范答。
“祝前辈,钱可以买到近乎一切东西,却唯独买不了更多的钱。晚辈知道祝氏经营铜云山庄多年,突遭此变心有不甘,然而商场如战场,我家乡有句俗话——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更得不到。”
彤云诡异地平静下来。
“所以你是不愿给铜云山庄出路了?”
祝湛然收敛怒容,漠然作声。
“当然不是,否则晚辈何苦远来?”
洪范即回。
“我欲与祝家携手,共谋未来。”
“怎么说?”
“以天南行为主,将铜云山庄的金属冶炼业务尽数并入,其中也包含您刚刚提过的那数千工匠……”
祝湛然嘴角渐渐下沉。
洪范加快语速。
“合并后,贵家拿天南行三成股份,与修罗宗、沈家同样有一个董事席位,其余几方股权相应缩减。此外,管理层方面暂时不变,由闻中观负责技术生产,洪福负责人事,沈铁心负责财务,祝家则可任命一位高管分管销售。”
这是一个简单清晰的规划,在祝湛然听来却几乎等于天南行将铜云山庄吃干抹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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