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位严夫子一手拿着水壶在浇几盆盆栽,一手拿着一卷书,时不时看几眼,摇头晃脑,之乎者也。
但不论是浇水还是看书,都是次要,他主要是跟下工回来的邻居们说说话,有时看到重物就上前帮衬一把拎过门槛。
夸两句。
帮两手。
这被夸的、被帮的,多少总得意思一下。
两根葱、一颗蒜的。
偶尔也能有点收获,价值不大,但胜在白来。
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这是严夫子暗自在家里立下的家训。
可惜,一向最爱算计的严夫子,在曹家身上算是吃了个闷亏。
今年年初,严夫子家里的老大成亲,小两口一直在活动,想要将院里倒座房收拾两间出来,搬出来单独住。
但大杂院成分太复杂,除了祖祖辈辈就住在里面的几户人家,其他屋子都是城中孙家的产业,住的都是孙家的雇工。
想要腾出两间倒座房,除了要说通院里十几家住户外,还得去孙家跑通门路。
严夫子三拖四请,终于快要打通门路的时候——
偏偏凑巧!
曹家走蔡水帮的路子,联系上城中孙家这方面的管事,火线入住,一定程度上算是截了严家的胡。
这样的情况下,严家对待曹家的态度可想而知。
阖家上下,也就严夫子,虽然为人小气,但一向笑脸迎人,才对曹家有几分笑脸。
至于严家其他人,就是他们家老三跟中院甄家的老大牵头,将曹信、曹良两兄弟孤立,甚至当初小曹良凑上去的时候还被打过,最终是曹信报复、大哥曹仁威慑,这才两不相干。
小孩子有的很善良。
有的很讨嫌。
有的——
很恶毒。
……
跟弟弟聊着天,又看着家家户户归巢来。
曹信一边认人,加深印象,一边梳理着这些天来听到的院里家长里短——
哪家跟哪家亲近。
哪家跟哪家吵过架。
老鳏夫。
小寡妇。
脑子里转着各路八卦。
别看一座小小大杂院十六户人家,复杂程度只怕不亚于皇帝后宫,门道深着呢。
曹良把花生放屋里,一粒也没舍得吃。洗了把脸,又跑到曹信跟前,说哪里哪里还有蚯蚓,他明天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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