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说太虚道主对景国人有什么好感,又或对他陈算另眼相看。而是因为太虚道主完全依律行事,一切行为都尊重太虚铁则。
他陈算在太虚阁楼里坐牢,他因罪而获的刑惩,只是坐牢,不附加任何其它的伤害,更不是刑杀。
太虚幻境要做的事情,是将他囚禁在太虚阁楼里,等刑期结束之后,再将他完好地释放。而不是在五年之后,交出一具尸体。
换而言之——本来在太虚囚室里一无所有,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好友求救信发呆的他,终于拿到筹码了。
这是一块带血的、赌上了性命的筹码。
它的沉重不为人知,但绝不会毫无用处。
陈算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只是再一次拔出长剑,再一次刎颈。他的力量、速度,没有任何变化。
他所感受到的痛楚,也如最初。
然后一切又被抹去,他仍然没有死成。
陈算继续拔剑,继续自刎。
他面无表情,他周而复始。好像会永远继续下去,直到他的刑期结束。一位当世真人的决心,是可以被验证的。
太虚道主可以让他在太虚幻境里死不成,但要如何解释——景国天骄在五年刑期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就选择死去?
在第一百四十七次自刎之后——
笃笃笃!
敲门声真正响起了。
陈算把横在脖颈的长剑放下来,慢条斯理地归入鞘中,好像他只是摆了个姿势而已。掸了掸衣领,又把桌上的信纸翻了个面,然后道:“请进!我只是这里的囚徒,不是这里的主人,不必这么客气。”
那扇绝不会打开的门,终于打开了。
剧匮作为太虚阁的代表,慢慢地走进囚室里来。与他同行的是钟玄胤,一手笔削一手书简,在旁边监督、记录。
钟玄胤默默地打量这间囚室,当然也注意到了桌上那张盖起来的信纸。剧匮则只是盯着陈算。
陈算歉然一笑:“条件简陋,没有茶点招待,还请见谅。椅子呢,也只有一张,就不请你们坐下了。”
剧匮道:“这里毕竟是囚室。有桌有椅有床,我想已经足够体面。”
陈算并不反驳:“对,我毕竟是戴罪之人。”
他看着剧匮:“而您和您旁边这位,都是太虚阁员。让我们再一次温习太虚阁的权柄——现世太虚事务,皆由太虚阁处理。您二位,位高权重。打算怎么处理我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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