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又是艰难的长旅。所幸都已经走过了。
现在秦贞站在祖师堂的门边,看着面前这位年轻宗主的背影,淡然说道:“倘若只论‘应该’,你已经做得足够。”
她和崇光,现在还是靖海长老,并没有什么职权上的变动,但已是实质上的钓海楼太上长老。
毕竟陈治涛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晚辈,修为上也还有很大差距,怎么都无法在他们面前立起宗主威权。
她和崇光现在越来越少露面,既是对齐国的示弱,也是把舞台交给陈治涛,避免喧宾夺主。
“对陈治涛来说,或许够了,对钓海楼楼主来说,我还差得太远。”陈治涛并不回头,而声音沉重:“远有祖师,近有先师。治涛才德皆浅,难堪万一……愧不能安。”
陈治涛也是个心气高的,不然不会拿自己跟危寻比,跟钓龙客比。
但人的资质的确有高有低,有的千年一出,有的万载难逢,有的人,只能说一句平庸。陈治涛当然不是平庸之辈,在各方面来说都是天才之辈。可要想追赶危寻,甚至是钓龙客,那实在已经不能单用“辛苦”来形容。
秦贞在心中轻轻一叹,面上依旧古井无波,只道:“你不是要去昌国一趟么?这就去吧。傅东叙那边,你就不要见了。”
这时候有个声音,悠然地在门外响起——“傅东叙……为什么不要见?”
秦贞本能地并指如剪,但又强制性地收回这份锐利。她有一种难言的恍惚——如今的钓海楼,甚至都已经没有“不见客”的资格。
此刻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目如明镜的男子,目光尽是审视,满眼都是他人的心事。穿着一身十分宽松的道袍,在海风中轻轻飘卷。站在钓海楼宗门重地祖师堂前,目光巡行四处,姿态松弛极了。
他自然便是镜世台台首,如今已然复职的傅东叙。他在如今的钓海楼,的确不会有危险的感受。这份傲慢亦是理所当然。
陈治涛在祖师像前站起身,回转过来,直视着门外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一步跨出,便与之相对。
他不卑不亢,轻轻稽首:“傅台首!钓海楼楼主陈治涛,在此致意。请代我向贵国天子问好。”
“好说。”傅东叙面有明辉,笑得很放松:“陈楼主却是个懂礼数的!这知恩图报四个字,如今许多人已经不会写了。”
依秦贞过去的脾性,傅东叙这么当面刺她,她不裁傅东叙几刀,绝不能解气。今天却只是沉默地立着,像一张飘在风中的单薄的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