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似乎对叶恨水的离去毫不在意,就好像先前留住叶恨水的并不是他,只对曹皆道:“沧海风波恶,老夫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他打量着曹皆的状态,大义凛然地道:“为免海族狗急跳墙,冲击近海。吾当在此,为天下屏之!”
“不愧是东天师!”曹皆抚掌而赞:“天门都能守住,有您在,海门何忧?夏尸镇天涯,斗胆请天师回撤,为曹某撑腰壮胆!”
若要往前追溯历史,天师的确是“守门的”。但要真把四大天师当成“守门的”,也着实需要勇气。
曹皆颇勇。
宋淮摆摆手:“海门岛老夫就不去了。当年你小的时候,老夫还抱过你,你不知老夫为人——这一生担责担险,不甘人后。今日老夫便立此天涯,一步不退。且看那海族,有几分本事,敢犯我海疆!”
活得久就是这点好,倚老卖老没压力。谁知道自己小时候有没有被抱过?
曹皆抬眼看向前方,楼约仍然掌握混洞,悬立于高空,背天涯台而面沧海。
他身前六尊巨大的九子血脉异兽,在极尽升华之后,又干涸了所有,只剩下躯壳——它们的力量都已经被永恒天碑吞没,成为其上的某一道刻纹。
干涸的躯壳,像是六座浮空的岛屿。
楼约在这个时候,大手一张,长袍飘卷,脚踏登云之靴,正往中古天路而去。他没能迎来升华自我的一战,但近距离观察沧海之死,对他的修行也有些好处。
真是从容啊!
也的确是一切都在掌握。
“关于沧海战争会如何终结,我想过很多次,兵事堂也推演过很多次。”曹皆不无感慨地道:“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来临。天下不独为齐谋,我当反复思之!”
宋淮饶有兴致地道:“笃侯的表情,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曹皆没什么表情地道:“曹某只是长得有点苦。”
宋淮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微微一笑:“曹帅远征沧海辛苦,快去休息一下。此地有老夫坐镇,自当万无一失——”
那个“失”字才说了半截,便猛地一震,像一块跌在地上的玉,被砸了个稀碎!
地面在摇晃。
整个怀岛巨颤起来。
这座近海最大的岛屿,能容纳数千万军民生活,重建之后更稳固于以往,却在此刻疯狂晃动。好像一块摊在锅里的煎蛋,要被颠出海面!
咔嚓!
那尊熏受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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