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作为阻止景国一统的关键国家,楚国是还存在的那一个,旸国是不幸灭亡了的那一个。
现在熊咨度接掌了这个伟大帝国,他将和景之姬凤洲、齐之姜述、秦之嬴昭、牧之赫连山海、荆之唐宪歧……和这些他父辈的霸国天子,同台竞技,共逐天下。
其父熊稷已尽可能地为他扫平了障碍,但前路仍然堪称漫长!
而他以一句“朕非工玉”,开始了他的皇帝生涯。
这听起来不是什么雄魁的发言,倒像是一个丑话说在前头的免责声明。
我蛮夷也,所以可以无礼。
我顽劣也,故而能够无状。
在一个绝对不能犯错的位置,摆出一种我随时有可能犯错的姿态,实在有一种天翻地覆的精神。
不免叫左嚣和伍照昌都加了一份谨慎。
熊咨度继续道:“朕之惶恐有三。一怕轻慢国臣,二怕有负黎庶,三怕荒嬉前功!”
“国师,你记一下。”他提醒。
“哦,噢!”梵师觉反应过来,抬手一抹,便是一篇花鸟体的楚文,虚悬在空。把熊咨度刚才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复刻下来——熊咨度说大楚国师当知楚文字,他也就老老实实下过苦功。
熊咨度抬手把“皇帝谓国师,曰‘国师,你记一下’”那段抹掉了。继续道:“父皇何以事国梁,朕当同奉之。父皇何以礼贤长,朕当倍礼之。朕有天下,天下楚人之家。”
左嚣和伍照昌都默默地听着,表现出了尊重,也继续观察。
熊咨度又道:“御极礼事,一切从简。天下知朕不必从诏书,楚民知我也当自国事——朕登基不过是国柄交替,暂未见什么利国利民的大喜事,不必大祝。一应礼制,以不伤农时、不误民事为宜。是百姓奉朕以尊位,非朕创业庇苍生,天下不必礼朕,朕当礼于天下。三年免赋,花甲以上老人赠绢米,新生儿女益钱粮。百官若要有贺,贺字即可,不许奉礼。”
“这贺字该写什么呢?”梵师觉总感觉小师弟在盯着自己看,便努力扮演国师,认真尽一个国师的本分:“我……臣以为,这些当官的,写字祝贺也没什么用,有时间不如多上工。”
熊咨度看他一眼,颇有一种‘想不到你心这么黑’的意味,但只道:“有暇者可奉国策一封,事繁者字‘国泰民安’即可,不贺字也可。朕当见贺心于‘磨勘’。”
磨勘即官考也。
新皇要看他们做什么,不看他们说什么。要看他们官绩如何,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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