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你不要偏听会宁所言,你见一见婵儿,她真的很好。爹也夸她好,模样、品性不比那些名门闺秀差,她还精通医术……”
“够了!”萧芙白着脸打断柴峻,他不提柴宗理还好,提起柴宗理反而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哪怕那乔氏小贱人已经病故,她还是耿耿于怀未得解脱,她伸直了手臂指着柴家的先祖灵位,声调就像在寒风中铮铮作响的胡琴,凄厉哀绝,“为何叫你跪拜先祖,你还不明白吗?你高祖母为西凉公主,曾祖母为于阗公主,祖母为吐谷浑公主,你阿娘我身份不显,也是大梁亲王之女,御封的县主!到你这一代,你竟要娶个罪女为妻?军中比你武艺强者,比你军功丰者大有人在,他们为何死心塌地的追随你?甘愿尊你为主,听你号令,为你卖命?是因为你的出身!你的家世!你现在为女色所迷,只管自己,你想过你的子嗣吗?他的母亲是那样的身份,你叫他如何抬得起头来?”
柴峻有些烦躁的闭了闭眼,一口浊气闷在胸口。他长这么大,还是头回见母亲情绪如此激动,她说得不无道理,但也不全对。温在恒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生母不过是卫国公府的一个婢女,因生母身份低贱,他也曾被人看轻过,可后来不也凭借军功一步步升为了左卫将军?且那些轻贱他的人几无落得好下场。他成了威名赫赫的东都第一衙内,在禁军中颇有威望,像冷巍那样的绝世高手都甘愿入他麾下,他原定的未婚妻也是名门贵女,所以出身、家世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一切。出身再好,也有那扶不起的阿斗,出身再差,也有最终登上皇位的奴隶。
父亲就没有门户之见,柴家军中很多将领是泥腿子出身。柴峻不解母亲为何有如此深的门户之见,小门小户里难道就没好人了吗?高门大户出来的就都是好的?婵儿要是不好,温在恒能费尽心思的同他抢?母亲尚在病中,柴峻没有同她争辩,只说眼下局势紧张,大战在即,婚事延后再议。
大道理已经说完,萧芙见儿子并未被说动,心下不由得忧愤起来,但儿子如今又不是几岁的孩童,她拿他确实没什么办法。她绷直的脊背松垮下来,扶着椅子坐下,慢声道:“会宁虽然性子傲娇了些,可她是我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打小喊你表哥,喊了十几年,你纵然心里没她,她嫁过来为你操持家务,管理后宅,总也是放心的。她知你不愿意见她,前日已回凉州去了。走前同我讲,她此生非你不嫁,若你执意要娶那罪女为妻,她只有落发出家。哭得双眼通红,说她从未奢想独占你,你若喜欢那个罪女,她甚至能不计前嫌,接纳她,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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