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也爱得沉重,为了心上人刀山上得火海下得,更别提舍弃他从不看重的名利。这样也好,他终于挣脱了枷锁,自由了!东都再无温衙内,天高海阔任他飞。咱们应该为大哥感到高兴才对。”盛煦然拍了拍江英树的肩,慢慢走下山亭。
日光温中透寒,秋深菊花残。
温在恒并未回洛阳。从西北归来,行至长安,和雍王痛饮一场,昏睡两日,醒后睁开眼,看到了多日不见的若杉。
若杉把他想知道的都查探清楚了,温乐公主之所以突然下令处死苑医丞夫妇,是受了贴身伺候她的大宫女的挑拨和刺激。那宫女告诉她,替嫁的假公主打着她的名号一路上作威作福嚣张得很,还用狐媚的手段勾引柴少主,赢得了柴少主的欢心。温乐公主一听就恼了,她被关在别苑里憋屈得要命,那冒名顶替的假货却活得有滋有味,简直岂有此理!温乐公主盛怒之下就命人将苑医丞夫妇活活烧死,仍不解心头之恨,还让人百里加急传信给温在恒,命令他就地处死舒婵,并砍了手脚带回来。
温在恒收到信,既震惊又诧异,意识到洛阳那边定是生了变数,果然两日后就传来了苑医丞夫妇被害的消息。温在恒眼前阵阵发黑,慌张和焦虑的情绪迅速涨潮,聪明如他竟如一尊被淹没的石像,一筹莫展。他曾信誓旦旦的向舒婵保证回到洛阳让他们一家团圆的,甚至之后的每一步他都计划好了,谁曾想这第一步他都已无法完成。
他生平头一回对皇权痛恨至极。这样残暴不仁,视人命为草芥的皇室实乃社稷之祸,民生之劫。
温在恒彻夜未眠,拂晓时分他起身把信烧了,提笔给雍王写了封信,请雍王相助。不惜一切代价,哪怕革他的职判他的刑要他的命,他也要保住舒婵。他做这些事,谁都没告诉,惟愿快些出西北,直到柴峻的突然出现,让他提吊着的心坠落深渊。
好长时间,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舒婵悲痛欲绝的脸,“不共戴天”这四个字就萦绕在他耳边,如经咒般一遍一遍的对他的心施加无形的凌迟。他怀揣着一颗支零破碎的心,行尸走肉一样的回到了中土。离洛阳越近,他就越恨。
若杉将打探到的苑医丞夫妇被害一事的起因告诉了温在恒。若杉只查到那个挑拨教唆的宫女,事发后那宫女顶罪被杖毙,线索断了,但温在恒仍然猜到了幕后之人。替嫁一事知道的人就那么几个,西去途中的事也只有同行的人才清楚,故而这个知道内情又有动机的人并不难猜。温在恒问盛煦然是不是他做的时,盛煦然沉默了片刻,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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