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弱女子?可当他抱起血泊中的她,他才悚然惊醒,他错了。错得彻底,上天连弥补的机会都没再给他。
不久前,他率领千军万马夜过灞水,两岸水草丰茂,成片的萤火如同绿色的云漂游其间。忆往昔,她那纯净烂漫的笑颜依然清晰,他听着捷报,转过身去忍了又忍,终还是无声泪流。他完成了父亲的夙愿,亦实现了自己的抱负,但他却失去了最想与之分享胜利喜悦的那个人。
年轻的帝王在铁甲骑兵的护卫下离开了佛门,冲进如血残阳下的万丈红尘中。从此,等待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是他想等的人,还是等着他的人。
奈何情深不寿,一别几度春秋。
他登上王权的至巅,极目万里河山,豪气冲云天。那颗缺了一角的心,仍然为他的大晋王朝强健的跳动着,他肩负起了帝王的责任,只偶尔遥望星辰时,思绪飘回疏勒河畔的澹月轩,浅浅思念,一尊烈酒酹旧梦,思过睡去,不敢沉湎。
北冥之鱼,化为鹏鸟,徙于南冥,扶摇而上。
茂密的植被覆盖整座海岛,海鸟在上空盘旋,欢快的叫声不绝于耳。数只渔船停靠在码头,随着海浪起起伏伏。一排穿着花裙子赤着脚的渔家女子或头顶或肩扛着竹篓有说有笑的穿过廊桥,向附近的村落走去。
金黄的沙滩上,一男一女正在切磋武艺。男子身形似塔,光头豹目,半尺长的胡须编成辫儿,尾部翘起,空荡的左袖下露出黑色的铁钩。女子束发,蒙着面纱,身材高挑,手持一把软剑,一次次攻向男子,攻势猛烈不说,那剑花也挽得利落又漂亮,好似银蛇狂舞。男子看似且战且退,实则有意引导女子出招,女子虽越战越猛,但也未伤到男子分毫。这女子力气大得出奇,打到急时,一脚下去竟能将礁石踹个粉碎。
按说女子的武艺已是十分了得,可比试结束,男子却阴沉着脸,骂道:“蛮女,废物!”
女子露在面纱外的一双杏眼满是不服,却也没说什么,只晃着手中的软剑在沙滩上乱画。
不远处的凉棚下,李光魏借着虞伯的手臂从躺椅上缓缓坐起身,望着那对不怎么默契的师徒,笑道:“知雨比鸽奴不差了。大吕望徒成龙,这几年不停的揠苗助长,若非好苗子,早扛不住了。”
虞伯叹道:“当初知雨缠着大吕拜师,老奴其实并不看好。谁料这丫头如此能吃苦,咬牙硬是坚持了下来。严师出高徒,别看大吕嘴上骂骂咧咧,心里对这个徒弟且满意着呢,不然也不会倾囊相授。就像主君对苑娘子,亦是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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