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应是婵儿教养有方。
舒婵正望着街市,蓦然见温在恒侧首朝她一笑,不知是他笑得太突然还是笑得太好看,她的心跳顿时有些紊乱。不过,毕竟经历过风风雨雨,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孤弱的少女了,怔了下,便回他一笑,还问他身前的东根累不累。
将这看在眼里的彩墨,心下不由唏嘘。送嫁途中,若温将军能像而今这般不吝笑颜,深情脉脉,哪能让柴峻钻了空子?那个惯会花言巧语,经常言行不一,向来独尊多疑,总是自以为是的男人,失去娘子时那般痛苦,那般悲愤,那般萎靡,好似一天都不愿独活下去的样子,可现如今呢?还不是坐享万里河山,广纳三宫六院?莺莺相伴,燕燕环绕,想必他早就把那个惨死疏勒河的苑娘子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惟愿大难不死的娘子此生再不遇那人,彩墨在心里默默祈祷。
车马在一座红砖翘脊的大厝前停下,虞伯带领一众仆役在门前等候。东根挥手喊阿公,虞伯乐呵呵的上前迎接,注意到身穿兵袍的温在恒和若杉二人,他面上闪过愕然之色,将东根从马上抱下,又去车旁迎接舒婵。
舒婵将温在恒二人做了介绍,虞伯恭敬有礼的朝温在恒叉手作揖,心下却震惊无比。此人竟是当年声名显赫的温衙内,如今的双府经略、龙骧军副指挥使温将军!娘子初到泉州,离开他们不过一日而已,竟就遇上了他!这是什么仙缘?乍地想起主君曾对他交代过的遗言,虞伯不禁怀疑主君是不是有预见未来的本领。
主君让他们从泉州登陆,说苑娘子有段良缘未果,佛祖会给她指路。虞伯隐隐晓得主君所指,可时隔多年,于茫茫人海中重逢故人哪是那么轻巧之事?可造化弄人啊,越发觉得不可能的事,还就真那么轻巧的发生了。
从不信神佛的虞伯此刻也在心中默念上天有眼,我佛慈悲。
大厝前后三进,红砖筒瓦,出砖入石,燕脊如飞,雕梁画栋,端的是富贵奢华,大气精美。
仆人呈上热茶,虞伯客气的招待,说是请他们将就先用些粗茶,温在恒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就知这茶乃极品,且仆人煎茶的技艺十分高超,他看了眼垂首品茗的舒婵,心里更觉宽慰。她这些年漂泊在外,过得定然不易,但李光魏至少未曾亏待过她。
茶歇时,舒婵问起温在恒在城中的住处,方知他并无固定的落脚地。他本无在泉州长留的打算,故而平时多宿在驻地营房,进城要么在官衙空闲的值房将就下,要么随意找家客栈歇了。方才来的途中,他见附近街市上有不少客栈,准备找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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