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来走到半山腰,又饿又渴,实在吃不消了,她就把柴担捆儿暂时停歇在一陡兀立的大岩石下,由于有点闷热,她拾级而上,攀爬到有些凉快的大岩石顶上吹风。
先是站着,继而坐着,额头上横流的汗水并没有风干。她从身上掏出那条花手帕从额头的左边擦至右边,再从左脸擦至右脸,花手帕这一方擦湿了,又翻到那一头擦,擦着、擦着,她许是未拿稳,花手帕从她手尖一滑,被倏忽刮起的山风卷起老高,然后飘飘荡荡坠于她视力够不着的大岩石下面去了。
原来大岩石下面有十余米的山体落差,再下面是一块绿茵如盖的草坪,草坪上仰躺着一个下穿蓝短裤、上穿蓝衬衫,因未纪钮扣而胸膛袒露的壮汉。壮汉正在闭目养神,身边放着一担装满柴蔸的土箕和沾土的宽口大锄,显然这人是上山挖柴蔸的樵夫。
这会儿,他听到大岩石上像有动静,也不太经意,只是将浅睡的像是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竟然感觉有一道阴影从天而降,莫非是飞鸟翅膀的投影,他同样不太经意,还将已然睁开了一条缝隙的眼睛又悄然闭上。
可是他紫铜色的面孔,忽然被天上落下的一块绵软的还有点带汗味的东西罩住了。他本能地伸手抓住,睁眼一看,是一块汗津津的花手帕。他立马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这是谁的手帕?壮汉抬头之际,就发现山地上面的大岩石旁站着一个姑娘,头上还盘着乌黑的辫梢,正盯着他拿在手里的花手帕看。
姑娘,是你的手帕吧?!给你。壮汉一边这么讲,一边腾出一只手将蓝衬衫的扣子一颗颗纪上,以遮蔽袒露的胸膛。他想:自己整理得礼面一点,也是对那姑娘的尊重。
是我的,不要啦!那姑娘这么回答,一转身,她的背影就被那堵大岩石遮住了。
壮汉拿着花手帕奋力攀上坡地,爬上大岩石,只见那姑娘挑着柴担儿顽强地迈着步子,朝山下走去。他一边把花手帕举起来像旗子一样挥动,一边大声叫喊,姑娘,既然这条手帕是你的,怎么不要?你歇住,我把它还给你。
姑娘哪里听他的?依然故我地朝山下走。壮汉干脆从大岩石上跳下来,追到了那姑娘的身后。他说,姑娘,你把柴担儿歇着,让我来帮你挑。苞茅英说不用。她当然是想起了前些时那边山麓看守西瓜的老头,不想也害怕与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接触,所以特别警惕。
壮汉见姑娘不领情,就将那条花手帕往她挑着的柴捆上一塞,苞茅英发现了,不声不响地腾出一只手摘起那条花手帕一甩,飘飘悠悠落在横陈着腐叶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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