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鼻子绕到铺的那头瞅见马六的脸,哎呀!真恐怖,他的两只眼睛没有了,成了两个窟窿。
那是怎么搞的?甘闯疑惑地问。
我爸说,那可能是老鼠剜了的。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我也是听说的,马鞍山接着讲,10天前天气很热,马六到城里去玩,返程时口渴,便蹲下身子喝了田沟里的水。一般喝了田间的脏水顶多闹肚子,而马六喝了却中毒死了。
是中的什么毒?这会儿,甘闯像个警察讯问嫌疑犯,那份认真的劲儿有些咄咄逼人。
这你还不知道?现在田里的虫害多,许是哪个村民在田里打了“一扫光”剧毒农药,那药液流到水沟里,马六口渴不知道,就蹲下身子喝了,喝了不舒服,就回家躺在铺上,孰料再也起不来了。马鞍山说着,样子悲戚,声音也低沉了。沉默了一老阵,甘闯没有再问,上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陆陆续续进了教室。甘闯吃下最后一片饼干,抹去嘴上的饼干沫便正襟危坐,准备上课。
中午,甘闯和马鞍山在同一个寝室,还有其他两个同学,一个叫王明证,略胖,同学们大都叫他胖子,一个叫吴在理,略瘦,同学们大都喊他瘦猴子,把一个“瘦”字喊出来,有人发现他不高兴,都干脆叫他猴子,他眯眼一笑,没事。
这会儿,甘闯又聊起死去的马六,还扯着马鞍山问,马六葬在哪里?马鞍山说,葬在我们学校东边那片林子里,并说,前几天,你听见吗?
听见什么?甘闯问过之后便悟到了,你是说放鞭炮送葬是不是?马鞍山点头。
他们两个谈话,王明证和吴在理都在旁边听见了。吴在理突然说,现在没事,又睡不着,我们去看一看马六的坟吧!吴在理对马六挺有印象,那次上学看见马六站在镇上街道一家商店门口,脸上笑嘻嘻的,但出入商店的顾客都绕开他,或捂着鼻子,或偏开头,像躲避瘟疫一样加速步子逃离。吴在理开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走近马六,也就连忙跑开,因为马六光着的那条趴满绿头苍蝇的烂臁疮腿太恶心了,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谁不嫌他脏呢?但吴在理对马六还是有一点好奇心,所以提议去看马六的坟,他说,马六在生时,样子窝囊,讨世人嫌,现在死了,一切归于沉寂,我们去作个揖吧!以减少马六活着时我们对他轻慢的一份愧疚。
猴子,我也想去看。甘闯兴奋地说。
去吧!一起去热闹些。吴在理拉着甘闯的手接道,马鞍山带路。
带路就带路。马鞍山立马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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