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夫妇二人一边转圈,一边高喊,声音宏厚。
就连远处吃草的亭午都忍不住向这边望来,易宁则安安静静站在一角,不敢出声打扰。
半刻钟后。
公鸡鲜血流完,大伯才停下动作,将鸡递给自家婆姨:“把鸡拔了毛,给公子烤来吃了。”
妇人便跑到亭子一角,开始熟练地拔拉鸡毛。
“行业规矩,得用公鸡敬神,嘿嘿。”
张大伯冲着易宁嘿嘿一笑,“河神大人收完我们敬意后,这鸡就可以吃了,公子如果不嫌弃,凑合吃些吧。”
易宁自然不会嫌弃。
“好。”
然后他问出好奇之处,“大伯您刚才那是?”
“你不知道?哦,也对公子是外乡人。”
张大伯先是露出惊讶,反应过来后,便开始给易宁耐心解释。
几番言语,易宁也明白了他们这是干嘛。
原来,张大伯来自附近的一个村落,村落中家家户户,祖祖辈辈都在从事一种行当。
——捞尸。
张大伯自然也不例外,自打成年起,就随父亲学习捞尸,如今已有四十多年。
捞尸人就是外人对他们的称呼。
这个行业报酬也算不错,每月接个两三单,就够一家人吃喝,相比很多人家,已算不错。
可与之相等的,是捞尸人极高的危险度,以及旁人嫌弃的目光。
张大伯见易宁表情并未发生变化,有些惊讶:“一般人听到俺们职业,都会避讳一二,公子居然不觉晦气?”
“替死者家属完成遗愿,让死去之人能入土为安,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有何避讳?”
“如果我家崽儿也能像公子这般想就好了。”
“令郎不愿做这行业?”易宁听出大伯的言外之意。
“说着这事就来气,咱村祖上规定阴水命的人,必须从事这個行业,可我家娃儿倒好,宁死不从,非要去当捕快,又不知道学别人收红包,就靠一点官粮,日子那个苦嘞,依我看,他早晚要饿死在外面。”
张大伯一说起自家孩子就开始抱怨,但易宁可以看出,老汉对孩子很是想念。
这时,胡大娘拧着拔过毛的公鸡走来,听到两人聊的话题,对着汉子骂骂咧咧:“咱孩子廉洁还不好?学你这瓜娃子,每天下河,哪天被水鬼逮走都不知道。”
张大伯还嘴,可这事胡大娘哪肯退让,两人争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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