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冷静下来之后,杨修也终于有机会开出他真正想要的条件。
虽说袁尚本人在亲自看到这些条件时,依然有些不能接受,但至少不至于直接暴跳如雷了。
“曹操这是允许我不用再代替父亲上表伏辩认罪,但是依然要以我个人的名义申辩,说父亲临终前那段时间,受了郭图、辛评、辛毗、崔琰、应劭等五贼的蛊惑,这才导致了后续种种因果?
措辞上允许我再委婉含糊一些,但方向上已经不容退让?元图、正南二位先生以为,曹操这个要求,可以答应么?他这是想要促成何种目的?”
袁尚亲自阅览这些条件时,逢纪一直在一旁小心翼翼伺候着,一副“主忧臣辱”的苦脸,袁尚一开口,他就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分析丢了过去:
“主公明鉴,曹贼此前的条件,是为了抹黑本初公、也让主公陷于不孝,自绝于袁家的一切故旧亲近,我们自然不能答应。
这次的条件,则是在两个方向上退让了,一来可以模糊处理本初公的身后名,二来主公也可避免以子言父的不孝,只说本初公身边有奸臣,败坏朝廷大事。
曹贼最终要实现的目的,也只是让那些已经离开邺城的叛臣,彻底跟主公不死不休,失去和解的可能。考虑到那些叛臣多半会去投大公子,所以曹操这是要促成主公和大公子开战。
所不同者,只是此番曹贼没有指望彻底动摇主公的威信,那些留在邺城的袁家故旧,多半是不会因为主公这次的上表而受辱、离心的。”
逢纪说完后,旁边的审配也是脸色铁青地冷哼:“依我之见,或许曹操第一次根本就是漫天要价,先羞辱我们一番,打压我们的预期和信心。然后再假借吊唁、死者为大,说出他真实想要的。但也不得不说,这次的条件,确实合理不少。”
袁尚听完身边主要重臣的分析后,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虽然年轻,但也已经看出来了,曹操在“袁家将来如何向朝廷上表求和”的措辞上,是允许灵活变通的。
所以辱及先父的问题,肯定可以避免。哪怕有些决策是袁绍做的,他也可以避重就轻说是“先父已经重病昏迷期间,被奸佞假传”等等,借口总是好找的嘛。
只要曹操不揪着这一点,名声的问题就有两全的可能性。
至于让他和大哥板上钉钉成仇,把那几個投奔了大哥的谋士统统打成贼臣,这一点袁尚本来也不是很抗拒。反正他不这么干,郭图和辛评辛毗兄弟也是不可能回心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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