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微笑着摇摇头道:“旁人都要给阁部面子,唯独您这里公平公正,完全可以不在意那些条条框框。”
沈禄还是不高兴,冷冷道:“这是说,在下只是个乡贡举人出身,与他人都乃是天子门生不同?”
张永道:“沈银台不必如此想,其实……怎说呢?”
这也把张永给整郁闷了。
沈禄摆摆手道:“张公公也不必解释,其实在下也明白,都觉得,我不必顾念与那些阁老的情义,我的仕途也不由他们所决定,所以我无须瞻前顾后。我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那就好,那就好。”张永听出来,沈禄还是上道的,不会跟谢迁死磕。
沈禄道:“但在下也并不认为,谢阁老在此事上做得有多对,身为阁臣,眼界和胸怀应该比我这样一介寒儒要更远,却是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都拎不清。如果只是要靠他人的包容,才能免罪脱罪,那全身而退,对他来说是荣,还是耻呢?”
张永被问蒙了。
本来张永也有点瞧不起沈禄这样传奉官出身的朝官,以为沈禄是虚有其表。
因为朝中谁都知道,沈禄擅长走关系,且因为他背景雄厚,在他这里走关系又有用,所以都觉得沈禄也只是个裙带关系户。
但听了沈禄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张永也不得不收起轻慢之心。
张永甚至在想,这话忍不住不认同啊,那谁人有眼前之人的勇气,能明说呢?
沈禄甚至有些不耐烦道:“在下这里,是可以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就怕朝中有人不这么想。如果朝中上下都可以对有罪之事做无罪之论,那朝野还成何光景?张公公,请里面深谈吧。”
最后一句话,说是请张永进去,但张永感受到浓浓的恶意。
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这让张永对沈禄也莫名多了几分敬意……像最初沈禄迎接他时那殷勤的劲头,张永根本不会把沈禄放在眼里,而眼下他却在沈禄面前感受到自惭形秽。
“沈大人,您消消气,这历朝历代朝野上下不都如此吗?不过如今朝中也有清流,您忙碌一天,某人岂能再多打搅?您请您请……某人告退了。”
张永前倨后恭。
多少让沈禄也有点不适应,毕竟以张永的身份,是他沈禄所不敢开罪的,可眼前张永却表现出对他的敬重。
沈禄也没心思往深处想,大概只能觉得,张永这是有求于人,不得不对自己表现恭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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