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值房。
四位阁臣,依次是刘健、李东阳、程敏政和王鏊坐在一起,而李东阳手上拿着的是一份有关东厂所查朝廷窝案的卷宗,也是即将交给刑部和大理寺接手的案宗。
李东阳道:“此案是从十几天前开始的,最初并未知会过朝中任何衙门,直到今时今日,陛下才让刑部和大理寺过问,不过听说都察院一早就知情,但隐匿不报。”
矛头直指刚升了左都御史的王琼。
程敏政问道:“这案子有多大?最近是听说一些风声,但也没见起多大的波澜。”
王鏊道:“那是程学士你不问户部和兵部中事,要是经常过去走就知道,现在这两部内已乱成一锅粥,人人自危。工部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却也是……强不到哪去。”
程敏政好奇问道:“凡事做到问心无愧便可,既没做那贪赃枉法之事,又何必自危呢?还是说,人人都卷入到案子里,现在被查了,倒开始担心起自己来?”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讽刺人。
也好像是想要堵住李东阳的嘴。
你看,你看不上我们这群人,但我们也没卷入到案子里,真就做到了清者自清。
难道你李宾之还想替那些贪赃枉法的人说情,甚至回护他们不成?
李东阳冷声道:“朝廷对于开矿之事,从一开始就是单独交给兵部那一人来做,从上到下,基本上全不对朝廷公开。直到户部和工部接手到此事之中。”
程敏政问道:“我想知道,是有人刻意在为难这些朝中官员?故意设计陷害他们?还是说……子虚乌有?”
“你!”李东阳有些生气。
你程敏政就这么喜欢把人说话打断吗?
刘健语气倒也平静道:“只是坐下来商讨一番,没说一定要把商讨的结果在廷议时谈及,各抒己见是可以的。”
言外之意,你们俩别争了。
刘健又补充道:“陛下以东厂暗中调查矿山的事,本身并无问题,现在并不止是矿山,还有历年的京营采办,还有南方漕粮亏空等事,甚至连南京营造的事都搬出来。此举,很可能是说,朝廷缺银子了。”
显然刘健在这件事上,更能看得开。
不争一时长短,若是争起来,被人说我们传统文臣是在替那些犯罪之人说话,那就不好了。
关键在于,皇帝为了找银子,开始大兴谳狱,就算事情的出发点是对的,但如此做就是在折腾朝廷,是以朝廷的法度来祸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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