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
虽然在新政伊始,他便坚定不移的站在张峰岳这一边,甚至将自己暗中积攒多年的人马都全部贡献了出来。但当事态进展到这一步,他的心绪依旧难以自控的变得复杂,
毕竟很可能从此以后,这世间就将再无儒序。
从毅宗立序至此上千年的漫长时光,无数读书人前赴后继的付出,全部都将付之东流。
尽管最大的骂名将由自己的老师承担,但自己必然也逃不过一个‘共犯’的罪名。
“什么骂不骂的倒也无所谓,反正自己也没想过死后能留下一个好名声,只是老师您这样做,真的能让这个扭曲畸形的世道变得更好吗?”
裴行俭看着满目疮痍的街道,仰天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还是连您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所以只能勉强写下一个最有希望的答案?”
“答案从来只有对与错,何来希望一说?所以这一切不过是一名迟暮老人想要拉着整个世界为他殉葬罢了。”
裴行俭按下眉眼,冰冷的目光看向声音来处。
一具倒在街边的‘尸体’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仔仔细细的拍打干净衣袍上沾染的灰尘,这才对着裴行俭躬身行礼。
裴行俭语气波澜不惊:“夺舍还魂,你是詹舜?”
来人摇头道:“在下施卿。”
“看来你们朱家已经跟詹舜搞在一起了?”
裴行俭不屑道:“施卿.老夫想起来了,你就是帮朱家代管鸿鹄的那个人吧?”
“果然一切都瞒不过张首辅的眼睛。”
施卿语气谦逊:“不过既然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不杀了我?鸿鹄应该是你们最想铲除的存在吧?”
“老夫见多了不怕死的,不过像你这种上赶着找死的,还真是稀罕。施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躲在黄粱之中,老夫就拿你没有办法?”
裴行俭话中冷意弥漫,在他身后的楼宇废墟之上,一道道身影渐次出现。
张嗣源半蹲在一间半塌的精舍屋顶,嘴里低声骂着。
“他娘的,等了这么久,居然就等来一个怕死的怂货,真是晦气。”
“见过张公子。”
已成瓮中之鳖的施卿还有心思朝着张嗣源打了声招呼,看着裴行俭笑道。
“裴大人要是有把握能杀了在下,我现在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不得不说,黄粱确实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当别人用不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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