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着青色的帐篷与金帐相隔较远,更临近古纳河,能看到漂着浮冰的水面,能听见仿佛生命律动的哗哗声。
帐篷内,正摆有宴席,伴有歌舞,气氛热而不闹。
主位盘腿而坐的是个锦袍男子,三十来岁,四十不到,五官平凡,两鬓霜白,头发用一根木簪扎着,气质成熟中透出点沧桑,脸色苍白,有种病态的癫狂暗藏,一手拿着酒杯,一手和着拍子,随意而洒然。
他的对面是位青衫男子,同样的两鬓如雪,同样的成熟中蕴含沧桑,同样的四十上下,但他五官深刻,更显儒雅,头上亦戴着一顶软帽,俨然便是孟奇假扮的“毒手魔君”。
锦袍男子似笑非笑看了孟奇一眼:“昔年追着你入播密时,从未想过还能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你。”
“老夫也未想到你已成为宗师。”孟奇把玩着酒杯,拇指摩挲着润泽的玉面,古井无波,神色淡然。
锦袍男子正是灭天门“八大天魔”之一的“极恶天魔”,位列黑榜第四十九把交椅,当年正是他追杀毒手魔君,逼得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不得不遁入播密,要辨认毒手魔君的身份,除了罗教和素女道,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而算算时间,结合六扇门、纯阳宗等处的资料,当时的“极恶天魔”还称不上八大天魔,刚过第一层天梯而已,直到十年前,才以六重天圆满的修为做出一桩大事,顶替了一位坐化的同门,正式成为八大天魔,观他如今的举止气息,应当是迈过第二层天梯了,具体是七重天还是八重天,甚至九重天外景巅峰,孟奇暂时判断不出。
对于孟奇的镇定自若,“极恶天魔”心里突地掠过一点不痛快,抿了口酒,微微笑道:“你化解了罗教的恩怨,可对本门好像还没有交代,为何一点不担心本座翻脸动手?幻灭天魔、九心天魔和血杀天魔都在金帐,你插翅难逃。”
灭天门外景以上就能称为天魔,其中的佼佼者是八大天魔,最盛时有六位宗师,如今亦得五位,只不过八大天魔之首的“无面天魔”常年不见踪迹,许久未有事迹流传,不知他如今境界如何,坐化与否,黑榜将他暂时除名。
“魔师雄才伟略,志向高远,联络左道各位道友共助大汗,岂会因此小事而自坏名声?千金可以市骨,但众口亦能铄金。”孟奇谈笑自若,脸上不见半点慌张。
他越是如此,极恶天魔越是不痛快,昔年追杀失败的事情虽然不至于让他耿耿于怀,但看到毒手魔君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非圣非贤的他难免有点情绪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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