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人哭嚎着被拉走之后,顾粲才收起他红肿得遍布血丝的眼睛,他仰面躺在软榻之上,手搭在额头上,遮住了他的上半边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一定是摄政王派来的!一定是的!呜呜!朕没用!朕真没用!」
顾粲哭嚎了一阵,慢慢地哭的声音断断续续了,最后他不哭了,拿开手的时候,他又现出了那副冷漠的脸。
不,不是冷漠,是木然,是麻木,麻木到好像他本就该是这样的一样。
他本就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人一样。
他冲着被吓得噤若寒蝉,一直跪伏在地的李美人勾了勾手指,嘴唇似乎都没怎么动,他说:「过来……」
李美人狼狈地抬起自己的脸,吓得花容失色的她,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
谁又不可怜呢?
于是这对可怜人,就在这本不寒冷的夜里,相拥着,坐了半夜。
「只要朕听话,朕就能锦衣玉食地活一辈子!」
「你也是!」
顾粲低头,对李美人说。
李美人点点头,两人都泪流满面。
最后,顾粲将李美人抱在怀里,两人回了宫。
并没有人注意到,对面的楼阁之上,有一个人,目睹了一切,却选择了默不作声。
凉月冷眼看着顾粲的一举一动,他竟然活得这般噤若寒蝉。
他竟然都忘了,如果不是疯爹守住了江山,凭他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儿,怎么坐得间那把龙椅的!
可凉月同时也在反思自己,对于没有灵力的顾粲来说,疯王的存在,确实是一个不可颠覆的存在。
他从依赖,到厌烦,到恐惧,到仇恨,这条心路,他走了十年。
而他的压力,凉月虽然不接受,但是可以理解。
凉月的气势汹汹都转化为了对顾粲的可怜。
她突然理解了疯爹为何察觉到了一切,却还能做到按兵不动。
或许疯爹就是在等。顾粲爆发的那一天。因为只有这样,顾粲才能战胜恐惧,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帝王。
可是这样,对疯爹。又公平吗?
这皇位,本来就该是疯爹的。
一开始被抢走,后来又是疯爹主动让出。
而疯爹十年来,呕心沥血,培养出来的皇帝,这把刀,竟然先要剖开他的心吗?
难道,为了皇权,就必须要拼个你死我活?
如果摄政王府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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