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子稻谷流了一地,洋洋洒洒,厚厚的一层。
粗略一看,便知有数十斤之多。
李绚站在一旁,脸色早就已经无比的阴冷。
之前的前后踢出两脚的税丁陈翔已经跪倒在一旁,低着头,浑身上下瑟瑟颤抖。
在他的身后,站在的,是一脸赔笑的黄白,他的妻子周氏抱着儿子黄希站在一侧。
即便低着头,李绚也能看到她的脸色十分难堪。
「刚才那两脚,练了很长一段时间吧?」李绚的声音幽幽的在陈翔耳边响起。
陈翔下意识的就要点头,但随即,立刻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浑身一个激灵,满是畏惧的拜服在地。
「淋尖踢斛!」李绚冷笑一声直接揭穿了天下粮吏,最令人恶心的两种手段。
李绚抬起头,收税的广场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聚集的人越来愈多。
这些来自黄家镇的百姓,不知道是从哪里听到了消息,立刻就赶来看热闹。
一开始的时候,所有的百姓有低声的窃窃私语,看向陈翔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同时也带着一丝担忧。
不是在担心陈翔会受到严重的惩处,而是在担心他会逃脱惩处,将来报复起来,将会更加的酷烈。
不过很快,也不知道究竟谁说了什么,许多人下意识惊奇的看向了李绚,眼神敬重的同时,也带着一丝希冀。
李绚对着全场直接扫了一遍,然后目光落在了陈翔身上,眼神痛恨的说道:「你可知,你顺手拿铜尺在斛口上面这么一刮,有多少的粮食会刮到了地上,你这么一踹,有多少的粮食被会踹飞到尘土之中,每一次这么一下,朝廷其中的损失了多少,百姓又损失了多少?」
李绚的目光迅速的转过一侧,落在县丞顾潭和兵曹参军习应的身上,他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剑一样,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异常的不舒服。
「15斤,每一次就是十五斤,若是平时只是偶尔踹一下得到话,本王又难得理会,可是你今天当着本王的面,连续踹了两脚,更别说还有这刻意刮掉的,这些原本应该属于朝廷的赋税,就落入到了你们这些恶吏的怀里。
两成,整整两成税粮被你们从百姓手里,从朝廷的官仓里,偷到了自己家里。
还记得本王今日在公堂上说过什么吗,既然说过了,你们就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后果,如此,便以谋逆罪斩……」
谋逆,这两个字一出,陈翔的眼里早已经满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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