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万物皆备于我,不独人尔,物皆然,都自这里出去,只是物不能推得,人可以推得。”
“仁的本性归到极处也是一个理字。”
章越道:“此言高见!孟子曾言,尽心,知性,知天,正如程御史所言了。”
“不敢当,当初颢拜章待制这四句之教也是获益匪浅,可谓程某的四句之师也!”
两人同笑。
章越与程颢聊了几句,十分投机。
程颐的性子太过执拗,自己要说服他很难,但兄长程颢则不同,他是一个求同存异的人。
历史上程颐程颢门下的弟子记载两位先生气度,说程颢每与门人争论,有意见不同的地方,最后都说‘咱们再商量商量(更有商量)吧’。程颐则直接对门人道‘不然’。
由此可以看出二兄弟不同来。
章越当然是更喜欢程颢的性子,二人都是相见恨晚。
程颢道:“王参政此番以一道德治太学,我曾与他争论,凡是后学者,随人才成就之,不可统归于一者,好似草木般非要修剪个平整才是好看,任其自生,观其生生之意,不也是造就人才吗?”
“章待制此番管勾太学,也要全凭王参政的意思吗?”
章越道:“明道先生所言有道理,不过我以为治学如同理政一般难有十全之法。”
“正如明道先生认为这天道是不变的吗?不尽然如此,天道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一直在变化。这治学也是如此,没有十全十美的治学之法,如今朝廷要变法,最适合变法的治学也唯有‘一道德,弭异论’了。”
程颢叹了口气道:“我读书泛于诸家,出入于老,释多年,最后才还归六经。如此方能明于庶物,察于人伦。读经为一,所见容易狭隘,他日难窥探全貌。”
章越道:“圣人之学,不是每个人可以窥探的。太学如今所教是中人之教法。中人之教法,便是以循序渐进为本。”
程颢与章越聊了很久,从教学谈至朝堂上的变法,二人本着求同存异的想法都是从对方身上获益良多。最后一壶茶都喝尽了,程颢方才起身告辞。
程颢还在忧虑‘一道德’,沿途与章越探讨着教法!
这时候太学生已是放学,但见前方的平地之上有十数人分作两队正在踢蹴鞠。
章越见此一幕笑了笑。
程颢还要继续与章越说教法时,章越言道:“明道先生可会蹴鞠吗?”
程颢一愣然后道:“年轻时学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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