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百个青壮吧。
但这样的弩床和石砲在队伍的前前后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几乎每隔一段就要见到一具。
杨大头赶着空骡车走在路上也觉得格外有劲。
到了夜里宿营,杨大头喂好了牲口就睡在骡车边,这时官兵派人来给饼子,每名民役都给三个饼子和一碗米汤。
以往朝廷是不给民役在路上的吃食的,后来去湟水河谷才给每人每天两个饼子,而这一趟居然给了三个饼子和一碗米汤。
不过就算不给饼子,杨大头衣裳里还缝着浑家给塞好的炒米。
不过这是最危急时才能动用的。他听说过以往官兵有缺粮的时候,还杀他们这些民役来当粮吃。
杨大头大口大口地啃着饼子,这饼子不仅厚实上面居然还撒了少许芝麻,这令他舍不得吃,于是又揣在怀里。他想这一次回去后给自己浑家和孩子们尝一尝这芝麻胡饼的味道,自己饿一日还撑得住。
他这个作父亲的没有出息,唯有做这些小事。
杨大头看左右乡人都是大口大口吃着胡饼,至于一旁看押得辅兵弓手则吃着香喷喷地米饭。
夜里天一下子就凉了,半月高挂天边,山里还不时传来狼嚎。
士卒和民役们天南地北地闲聊着,杨大头静静听着他们言语。
负责押解粮草穿着棉衫的辅兵队头,原来是沧州人看押军资时不小心走了水,就被发配到熙河路来,后立了一些功劳便作了队头。他说妻子已是带着孩子改嫁,但他想在熙河路立了些许功劳再回沧州看看他们。
还有一人则是在渭州犯了罪,便被徒留到此充军。此人倒是毫无牵挂,不过听说很多人在熙河路一刀一枪地搏出功名来,也好回去光宗耀祖。但他也自嘲自己不擅长武艺胆子又小,此机会实在渺茫。
还有三名番兵弓手说着半通半不通的汉话,他们都是已经授田的熟番,他们还有一些族人不肯下山。不肯下山的族人仍过着半饥不饱的日子,但他们已是吃上了干饭和米酒。
一人甚至直白地说想娶一位美貌的汉家女子,此话遭到了众人的取笑。
数日后杨大头至庄浪河边码头上领到了军粮装满了骡车。
领粮时一旁的文书仔细记录着杨大头的名字,运了多少粮,最后给了他一个写满字的竹筹让他回去乡里后拿这去保长那兑赏。
杨大头小心翼翼地将竹筹揣入怀中与昨日的胡饼,新鞋一起放好,然后赶着大青骡子穿着旧鞋汇入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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