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哭得爷爷心都要碎了……”章老先生胸中就仿佛有刀在搅。
好在那刀子每一次捅进去,便会切割去胸腔中的腐肉,重新带出新的肉芽。
经年不愈的伤口,终于开始缓慢地合拢。
盛玉霄胸中也挤满了各种情绪,他哑声开口:“您让她哭吧,她以前不能哭,也不敢哭……”
是、是啊。章老先生又想起了综艺节目里的内容。
她几乎不哭的。
盛玉霄在节目里受伤的时候,她也只是无声的落泪。而哭本该是孩子的天性……
章老先生当即改了口吻,他小心翼翼地抱住黎小鸭,轻拍着背:“哭吧,你吃太多苦了……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到今天……”
说着说着,章老先生又涌起了泪意。
平时医生也总劝他悲哭伤身,这会儿实在也是不管不顾了。
爷孙俩竟然一致抱头痛哭起来。
“这……这样下去,老先生的身体真的撑得住吗?”总督察问秦邃。
毕竟黎小鸭的外婆对他来说只是继母,彼此之间关系都算不上多亲近,心下感叹一番也就算了,倒做不出一块儿哭的事。
震撼之余,他更担心章老先生。
秦邃还很冷静,沉声说:“不会有事。”
这一刻他的心头回荡着一种陌生的情绪……
是共情吗?
原来他也会有共情啊。
最后还是黎小鸭先止住了哭声,她的眼睛肿得几乎要睁不开,比上次和黎江对峙还要狼狈。
她抓着章老先生的袖子,抽抽噎噎地道:“哑、哑了,不哭了。”
章老先生的嗓子哭哑了。
他怜爱地摸了摸黎小鸭的头说:“好,好,不哭,听你的。”
黎小鸭从地上爬起来,怀里还抱着笔记本。
她说:“要洗脸。”
总督察就赶紧招呼菲佣去打水。
等水端过来,盛玉霄本能地要去拿帕子,但又生生忍住了。
章老先生拿走了帕子。人老了,手难免有些颤抖,但他还是说:“爷爷给你擦脸,爷爷给你擦。”
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冰敷这事儿就只能交给年轻人了。
盛玉霄给小鸭敷左眼,秦邃给小鸭敷右眼。
总督察看得愣了愣。
这一幕,也挺别致哈。
“好些了吗小鸭?”章老先生关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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