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清白地逃离了魔窟,而他自己则永远陷落于此,一辈子没有踏出南水镇半步。
或许正是对这件事心知肚明,逃出家的小少爷才会和方宵维持着信件交流,对方宵保留了很大一部分信任。
只是这种信任绝不该交给现在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不仅要他喝茶,还试图让他永远留在方家的人。
「小时候我没有得到什么,所以很轻松的就能还掉。」虞幸又喝了一口茶,「我能走多亏了你,可现在你却要我回来。」
【鉴于大环境如此,
方宵笑意澹了些。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哥哥。」虞幸难过到眼中的光仿佛都熄灭了,「是你给我寄最后一封信的时候吧。」
他将串联起来的信息当做筹码,在此时一点一点扔出:「那封信的笔迹和你不像,你好像忘了怎么作为人去写字。在那封信里,你第一次提起妈妈想我,转告她想跟我说的话……」
「你在写那封信之前,才把我们有联系的事告诉了别人,对吗?」
从信任者变成帮凶,只需要不断积累的认知扭曲达到顶峰。
方宵一直在方家,逃也逃不掉。
他的扭曲程度或许从未停止过增长,但只要有余地,他就仍在反抗,从少年时期方宵的能力来看,他应该会成长成一个很厉害的人,事实证明厉害不足以形容他,他不断的得到、得到、得到,足足坚持了这么多年,护住了和弟弟之间最后的默契。
然后不知道在哪一个时刻,原来的那个方宵支撑不住了。
情感的天平一瞬间倾倒,他曾经向着弟弟,现在,则向着方家——这整个方家,也都属于他了。
「弟弟啊,原来你知道。」方宵看到虞幸的表情,忍不住伸出手来,似乎想像小时候唯一一次敢直接流露出温柔时那样,摸一摸痛苦的小孩的脑袋。
他的手掌最终还是遵循本心地落在了虞幸头上,揉了揉,神色中却透出几分危险:「既然知道写信的我已经变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虞幸抬头。
方宵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似乎在等待他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桉。
「我想回来看看你
。」虞幸闭了闭眼,「我想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哥哥。我还有一丝希望,希望你没有失去自我。」
「这个家本来就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只有你。」这种情况下,他没有提到园丁爷爷,免得给老园丁带来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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