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逝去,镇西侯像是褪去了身份的桎梏,变得犹如一个市井间的寻常老者,絮叨着过往:
“我谋算着以军入政的未来,为女儿取名君武,想让她继承我打下的一切,可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才发现手下的镇西府变得臃肿不堪,发出的很多号令都无法落实,处处掣肘。”
说到这,
镇西侯眺望着城外的黄沙沟壑,幽幽说着:
“我尝试解决,尝试以各种手段重新收拢权柄,想要以暴力刮骨剜去毒瘤,结果这些毒早已蔓延到了全身,我对此束手无策。
“直到那时,我才认识到了自己和朝堂上那两位的差距有多大,一洲之事都处理不好,居然还想谋算他们,所以便主动将尚且年幼的君武送去了帝安,并请圣上赐号清乐。
“前据而后恭,令人发笑。”
话落,唯有风声呼啸。
半晌,
镇西侯回眸看向了许元:
“许长天,为君武报仇,本侯将镇西府赠你。”
许元缓声答道:“您不说,我也会做。”
镇西侯侧过身子,伸出那皱纹遍布的手掌,犹如儿时一般抚摸着女儿已然没有任何温度的面庞,眼神弥漫死气:
“一月内,我会把那些叛徒屠尽,届时镇西府架构会崩溃,能吃下多少,你们相府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
戎装老者佝偻着身子将李君武温柔的抱起,俯瞰着那满城废墟:
“我是个失败的人,戎马一生,守住了鞑晁人,守住了国门,却守不住自己的女儿
“到头来,
“甚至连亲手帮她复仇的资格都没有呵。”
镇西侯带着李君武离开了,许元依旧坐在城门楼上发呆,俯瞰着城内的一切。
以他现在修为,能轻而易举的看清这座巨城的每一个角落。
他能看见原本半死不活的司子镜此刻已经能下床处理公务,虽然断肢没有接上,但不妨碍他这个蜕凡强者上进的心。
一旁还站着周琛。
大战时许元没注意这家伙,不知道是装死去了,还是在对付虫潮。
除了这俩上进的黑鳞卫高层,在不远处的一座院落中,他看见了许梦溪那女捕头。
她跪在黄施维尸体旁絮叨着什么,眼圈红红的,似乎哭过。
迦忆那大漠神女则被镇西军高层软禁了起来,一直在房间里哭,哭了四天,碧绿眼瞳中满是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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