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岭南的天,说变就变。
众人说话间,望江亭外便下起了雨。亿万颗水珠自阴云而降,洒落在亭顶瓦当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再看江上轻烟淡淡,片片帆影笼罩在雨幕之中。雄伟的广济桥处也烟雨蒙蒙,宛若海市蜃楼一般。
一众潮州缙绅却无暇欣赏这写意山水般的美景,他们只关心,赵公子的工厂生产什么?
“当然是什么赚钱生产什么了。”赵昊含笑反问道:“这还得向诸位行家请教呢。”
“当然是外销品了。”要是说起这个,潮州的缙绅们可就不困了,你一言我一语的为赵公子献计献策开了。
“潮州人少,有钱人更少,所以在本地除了卖生活必需品,什么都赚不到钱。”便听潮州首富,城西岳家的当家人岳云朋道:“因此一要看广州城里什么销路好,二要看距离潮州最近的漳州月港什么销路好。而这两处地方,最急缺的,永远是丝绸瓷器之类的外销品。”
“潮州太热,种桑养蚕不太合适。”赵昊便笑道:“那咱们就先生产瓷器吧。”
“生产瓷器啊……”岳云朋闻言,不禁感慨的如数家珍道:“我们潮州的瓷器,可是有上千年历史了。我们从唐代就大规模生产青白釉瓷器。到了宋代,瓷窑遍布州城四郊,方圆达十五里。仅笔架山一带,就有瓷窑九十九座,号称‘百窑村’!”
“是啊,是时韩江两岸,烟囱林立,号称‘沿江十里,烟火相望’,蔚为壮观。”刘子兴也一脸缅怀道:“据说当时,从广州外销的瓷器,有三分之一都来自我们潮州。可惜这些场面只能在府志中看到了,想要一睹昔日的繁华,不知此生还有没有机会?”
“这正是我想问的。为什么现在潮州的瓷器销声匿迹了?”赵昊反问道:“听说连你们在屋顶上嵌瓷用的碎瓷片,都得从景德镇订购。”
“唉,一个是鞑子进中原后,强行把潮州的瓷工都迁走了。二来那时候,府城和韩江两岸的瓷土也没了。”缙绅们一声叹息道:“巧妇难为无米炊啊,剩下的工匠们迫于生计,要么改行,要么搬去佛山之类能用得上手艺的地方。久而久之,潮州已经没有大规模的烧窑了。手艺人也失了传承,弄得现在老百姓都不知道,我们曾是跟景德镇齐名的瓷都呢。”
“这样啊……”赵昊点点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名鼎鼎的潮州瓷器,在唐宋和明清中间,有一个明显的断档。
他起先还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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