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归田。”老兵拍了拍腰刀,“返乡探亲。”
“这可奇了。”
船家却是突而笑道:
“世上乱纷纷打成一团,只听着哪里又拉了壮丁,没见过哪位兵丁被放还的。”
“老哥哥莫是逃兵吧?”
“呸!”
老兵当即勃然变色,啐了一口,骂道:
“我要是逃兵,你这厮就是水匪!”
他抱拳遥拜一礼,开口解释道:
“我在北疆效命,随燕折冲御敌有功,太守怜我老弱,故许我卸甲归田。”
说完,又冲着道士拱手一礼。
“我被江水所阻,滞留在岸边许久,风吹雨打,差点丢了老命,亏得小道长的毛毯与烈酒呀。”
道人摆了摆手,不敢居功。
而那船家嘴上没个着落,又调侃起来。
“那就更是奇了。”
“前些天,日头暴晒,我在江上徘徊许久,也没见着您这位人物。今日阴雨天,您就冒出头来。”
他顿了顿,嬉笑言道。
“老哥哥莫不是道长故事里那般,是个返乡的孤魂,不得路引,过不得江河吧?”
这老兵脾气倒好,虽然气得脸上褶子直抖,到底没动手,只是骂道:
“我要是返乡的孤魂,你就是摇船的野鬼!”
不料,船家却是哈哈大笑:
“若是野鬼,倒也快活,不会被盗匪欺凌,也不必遭徭役赋税催迫。”
“只是老哥哥你可知道,这左近官军、贼匪轮流来过几遭,常常有阖村被屠,尸骨不得收敛,魂魄不得超脱的。莫说夜里,就是这阴雨天,常有整村的怨鬼出没作祟。”
他意味深长。
“老哥哥,你多年未曾回乡,可要当心咧。”
这话可忒恶毒,但那老兵却反倒平静下来。他嗤笑了一声,把毯子和烈酒还给了道人。
“咦?”
老兵望着茫茫的江面,面作疑色,好似发现了什么。
船家随之转头看去。
可这一霎那。
那老兵忽然暴起。
“锵”的一声,长刀出鞘,直劈船家的面门。
可那船家也颇为机警,关键之时,竟然稍稍偏开身子。
这要命的一刀便错过了面颊,落在了肩上,去势不止,嵌进了肩胛骨里。
老兵拔刀再欲砍杀,到那船家却死死抱住刀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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