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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祠里。
萧疏退了低烧,精神状况反倒好了许多。
虽然还是白着一张脸儿,神态惊惶不定,但好歹没了那时不时就要自杀的平静。
易宝华抓紧功夫,给她弄些饮食,没敢解绑,只冲了一碗芝麻糊,拿勺子小口小口地喂。曾广文则在一旁守着,紧防她再度发狂。
此情此景,乍一看,活像两个大人正在伺候小孩儿吃饭。
而萧疏也真像个孩子,躲闪着勺子,一边低声抽泣,一边嘴里含混念着:
“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走,我们都要走,再不快点离开就晚了……”
“你相信我。”
易宝华动作一滞,许久,才勉强笑着说:“我相信你,来,乖,先吃点儿东西。”
萧疏把脸撇开,芝麻糊抹在了脸上,又被泪水冲散。
她反复念着那些话。
“走?怎么走?!”
曾广文突然开口。
声音又急又快。
“路塌了,靠脚走么?风也大,雨也大,山路又长又烂,半路遇到泥石流怎么办?踩滑了摔下山怎么办?失温冻死在山里,又该怎么办?”
萧疏没有回答,实际上她被吓住了,又蜷缩着身子,好一阵,怯怯答了句:
“这里有鬼。”
“鬼?”
曾广文呵呵失笑。
突然“腾”地起身,带倒了凳子,砸在地上“啪”一声响。
可比他动作更激烈的,是他的语气。
“鬼!鬼!鬼!鬼!鬼!有个屁哩的鬼!哪儿来的鬼?!鬼又在哪里?!”
萧疏被骇得哇哇大哭,死命扭着身子往床里面躲。
“眼镜!”
易宝华拦在中间。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不能拿别人撒气。”
“我撒了什么气?我只问哪儿来的鬼。”
一时间。
两个男人反倒剑拔弩张起来。
只是没一阵,双方都意识到,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大家的情绪都过于紧绷,同舟共济的朋友间没必要这样。
曾广文的眼神稍稍迟疑,易宝华也寻思着要说两句软话。
这时候。
“有的。”
耳边轻飘飘响起话语,伴着温润的呼吸拂过耳垂。
易宝华脖颈上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他撇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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