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和另一个大孩子“哼哧哧”抬着一口大锅进来。
大伙儿连忙挤出笑脸,身为大人总不好在孩子面前摆出苦瓜脸来。
可偏生泥鳅这猴崽子眼尖。
“呀!大憨哭了哩!”
“去,去!大憨是你叫的,要叫叔。”
大憨赶忙揉了把眼睛,舀了碗饮子,强自辩解。
“俺是许久没喝到饮子,一时情不自禁。”
大伙儿纷纷附和,说是在家乡常喝各种香饮,到了钱唐这天下唯二的大城市,反倒喝不着了十分不习惯,今天多亏何五妹,能再尝到故乡滋味儿。
李长安也附和一声,舀了半碗一瞧,碗中饮水呈青色,应当用纱布过滤过,没有一点残渣,盈盈清澈客人。
饮上一口,顿觉一点辛涩刺激浑身生出暖意,待辛涩自舌尖褪去,口中又泛出丝丝清甜。
当真好手艺。
说来也稀奇。
李长安走遍各方,无论是乡野,还是城市,各种饮子一直是最常见的饮品。但到钱唐,市面上绿豆汤、甜米酒、姜蜜水以及种种花果制成的饮料应有尽有,但偏偏不见饮子。
转念一想。
饮子本就是用各种药材熬煮成的。
钱唐市面上草药少而贵。
风靡中原的饮子反而在富庶的钱唐销声匿迹,也就不奇怪了。
李长安心思一动,抬头,对面黄尾小口小口嘬着药饮,眼珠滴溜溜乱转,活似偷食的老鼠。
“五娘。”道士问,“用山上药材,能熬煮多少种药饮?”
何五妹笑答:“若添上蜜糖、鲜果、花粉,能煮二十三味。”
道士摇头:“成本高了。”
何五妹聪慧,稍一思索,便明白了道士的用意。
“若要在街头贩卖,我有三味药饮,一祛湿寒,一活经络,一止咳化痰。”
好极了!
李长安当即拍板:“各位,既然草药不好卖,咱们便不卖草药。”
大伙儿闻声愕然之际。
黄尾笑嘻嘻举起手中陶碗。
心领神会。
“咱们卖药饮。”
…………
同在富贵坊。
慈幼院的生意黄了,但华翁的生意却谈得正好。
“华老何故犹疑?您老嫌我货栈贵,我打折卖于你;您老说手里无钱,我借钱卖于你。”
“借的钱总归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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