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长安回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说人牙子有心善的么?」
「论迹不论心嘛。」黄尾打了个哈哈。
李长安一味深究:「这些天,海船进不来也出不去,人牙子早早把人买去,一天一顿养着,若非他们,咱们这粥还能再稀上一些。那人伢子的头头刘巧婆自称什么‘人菩萨",莫非是个名副其实的?」
黄尾拿大勺把涮桶水搅匀了:「兴许是养壮实些,才好抵御风浪?」
李长安追问:「为何又用红册子记名?」
「一本册子有何古怪?」黄尾失笑,舀了一碗涮桶水给道士,「又不是生死簿,你在阎罗手头见过那册子不成?」
李长安接过来,慢吞吞呡着。
没答话。
他当然没在阎罗手上见过,却是在何家大宅,在罗勇的案头,见过那红册。
…………
入夜。
黄尾杂思纷涌。
某日道士的夜不归宿。
织娘洞窟多出的鬼魂。
道士突兀叮嘱大伙儿等闲莫入城。
……
种种线索纠结成一个可怖的猜想,化作梦魇叫黄尾夜夜辗转,他总是习惯性地回避,说自个儿多心,可而今……
他唉了一声,披衣起夜,出门到了院子一角的小耳房前。这几天,李长安常常在里头赶制灵符。
「道长?」
没有回应。
「道长……」
他推开木门,里头空无人影,连着制好的灵符也消失不见。
遭了!黄尾眉梢一下梢耷拉下来,连忙转身到了前院。
月光下,林立的神像面容神情不一。
石将军手上已然空空如也。
这下子,黄尾连腰背也愁苦得更佝偻几分。
推开院门,远远眺望着山下的钱塘城沉在茫茫的雾色里一片宁静,一如潜藏着汹涌暗流的海面。
他晓得道士快意恩仇,可有些人杀不得,有些地方更是千万去不得啊!
急得快挠秃了一腮黄毛。
终究长叹一声,迈出了脚步。
…………
城市一片寂寂。
连夜夜醉生梦死的胭脂河畔,而今亦是欢声寥寥,灯火稀微。
若是懵懂凡人,不明就里,大约只觉城市萧索幽寂得叫人恶寒。可在鬼类眼中,却分明见得诸鬼使在各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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