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府。
“宫内已跪了近三百人,左经纶劝了一个时辰,快要弹压不住了,陛下还没露面。邱鹏程借调了二百人给张永年,他却还窝在象园没动。”
“还没动?”文弘瑜微讶,接着冷笑道:“他还真沉得住气,王笑呢?”
“喝完喜酒才带着人去了象园,一路上嘻嘻哈哈的,看起来像一群傻子似的。”
文弘瑜沉吟片刻,问道:“王芳的东厂呢?”
“东厂没动,王芳连着派了几拨人去催张永年。”
文弘瑜道:“派人盯紧了象园,有情况立马来报,让孔宾将动静再闹大些。”
“是!”
文弘瑜心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又向另一人问道:“王珠呢?”
“还在喝喜酒。”
“逸园里的情况探明白了吗?章永珍是死是活?”
“还不知道。”
“不知道?”文弘瑜心中愈发有些烦燥起来。
府中时不时有哭嚎声传来,文弘瑜皱了皱眉,出了屋子,向三房走去。
三房正在祭奠,一番凄凉情象。
灵堂上,文和仁抚着文弘达的棺木坐在那里,面色如枯木一般。
“弘瑜,你来了……给你弟弟上柱香吧。”
文弘瑜淡淡扫了一眼墙上的挽联,道:“三叔要这样到什么时候?知道如今的形势对文家有多关键吗?”
文和仁一脸惨淡,喃喃道:“弘瑜啊,弘达以前是最敬重你的,你就给他上柱香吧。”
“敬重?”文弘瑜道:“说到敬重,三叔知道来这灵堂里拜祭的人们心里都在想什么吗?”
文和仁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他们在想,死的这位文弘达是什么人?可有功名?在世时赚了多少银子?做到了多大的官?”文弘瑜手在棺木上一抚,叹道:“人这种东西拿眼睛看别人,看到的永远都只会是披在外面的功名财富、权势名望。这些宾客上门吊唁,吊的是什么?是弘达这个人吗?不是,他们这一柱柱香线,敬的是祖父的名声,是我文家的势!”
文和仁一愣。
道理他不是不懂,但白发人送黑发人,在儿子的灵堂上听到这样的话,总归让人觉得有些残酷。
文弘瑜又道:“弘达幼时聪敏,本可成材,却被三婶与三叔你惯得不成样子,吃喝嫖赌样样沾染,终于导致了杀身之祸,三叔明白吗?死者已矣,活者却还要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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