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海面,一轮凸月,两艘船。
远远看去,海天之间再无它物。
轰然巨响!
巨大的力量将板屋船瞬间撞裂开来,惊呼声与木料碎裂的响声不绝于耳。
众人脚下剧烈地晃动着,全凭互相拉扶才强撑着没有摔倒。
“开火!”
贺琬右手绑着刀,左手执着火铳,喊话间便已开了一发。
“砰砰……”几个水手马上开火。
点点火光微闪,月光下能看到有烟气冒起,对面响起了几声凄历的惨叫。
王笑这只船已熄了火光,对面的船上却是火把通亮,于是这一瞬间便有‘敌在明、我在暗’的小小优势。
贺琬毫不犹豫地大喝道:“放钩拒!”
水手们本能反应地向前冲去,将手中的钩拒挥出,钩着对面的板屋船将两艘船紧紧连在一起。
“杀!”
贺琬一马当先跃上板屋船,耿叔白马上不甘示弱地一跃而上。
王笑端着自己的手铳,还没来得及瞄准,便见己方的水手已如猿猴般扑上对面的船只,接着锦衣卫番子如鸭子上架般摇摇摆摆地跟着。
瞄得时间太久,已错过开火的机会。王笑只好故作淡定的放下手铳,脸上一派肃然,仿佛自己打死了好几个人一般。
他这样岸然而立的气场给了周围留守的锦衣卫巨大的信心,纷纷呐喊起来,士气登峰至极。
又是“轰”的一声,一颗炮弹落在远处的海面上。
“他们慌了!”王笑大喝道。
板屋船上确实一片混乱。
火把只来得及被熄灭一部分,幽暗的火光映着两拨人的脸,皆是匆忙和杀意的表情,眼神勾出残忍的意味。
贺琬脚步飞快,手上长刀迅速劈落,鲜血溅开。
“杀!”
耿叔白目光看去,见贺琬武艺并不高,但胜在能在海上步履沉稳,还出手狠辣。
对面的朝鲜人嘴里哒咕哒咕、哪哟哪哟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他不愿落后于人,如猛虎博兔般扑上去,将一蹲巨大的臼炮前的两个炮手斩于刀下。
血溅在脸上,空气中弥漫着腥味和硝烟气,耿叔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是门头沟铁驼村人,平平凡凡的身世,乡下人一个。
铁驼村的人都有些傻气,比如耿当他爹当年从军,遇到建奴,别人都跑了,耿当他爹愣是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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