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辽阳城头,王笑伫目望去,心里蓦地想到这一句诗。
前些日子辗转奔袭顾不得别的,这两日在辽阳城中他却稍稍有时间想些有的没的。
城中的百姓还没来得及全部赶出去,清军便已回扑过来,也急着不攻城,而是将辽阳城团团围住,每日都有部队增派过来。
辽阳城内的这两万多楚军,似乎已成了瓮中之鳖。
城内还余下百姓四万人,在楚军的驱使下每天拆卸房屋,正建造着什么东西,满城都是叮叮当当之声。
大雨还在不停地下,雨中浑身湿透的劳力们看起来极是悲惨。
战争对人的折磨远不止是身体上的伤,把数万生而为人的同类驱使得如犬羊。看着他们的样子,对王笑心理上也是巨大折磨。
他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得战后心理综合症,甚至觉得打仗是很酷的事情。如今却觉得自己也快病了。
千古兴亡,百姓俱苦。时至今日,他方才明了这‘苦’到底是多苦。
他只能告诉自己,心肠还要再硬一点,再硬一点……
“侯爷,再不突围我们就跑不掉了,奴兵可越来越多了。”秦山渠跑过来道。
王笑侧头看了一眼城外围得水泄不通的清军,淡淡道:“放心,跑得掉。”
秦山渠挠了挠头,他如今对王笑极有些信服。
——除了这位侯爷,谁还能带自己将建奴的盛京轰得稀碎?
但秦山渠还是嘿嘿一笑,有些尴尬地道:“那就好,那就好。侯爷休怪我多嘴,是士卒们都想问问……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突袭建奴的城寨?”
王笑侧过头,眼中泛起些威摄的光。
秦山渠心中一怵,讪然道:“大家伙在锦州守了那么多年,守城都守腻味了……那啥……奔袭了那么久,到辽阳城后反而闲下来一点……建奴还有好多城寨我们都没去呢……”
“他们不是怕闲,是又想去烧杀掳掠了吧?”
“没有!”秦山渠下意识便喊了一声,抱拳道:“如今谁敢不听侯爷的?侯爷指哪我们打哪!”
王笑也不理他,转头向城中看去。
楚军将士还在挥动着鞭子,一下一下驱打着劳力。
胜利带来的喜悦、财富、权力,似乎让这些楚军陷入一种狂热。
他们在福陵、在盛京、在辽阳都成为生杀予夺的人上人,胜利者掌握着别人的一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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