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些提防。
这件事的关键在于“中枢”二字。
若那细作没随军出征,如今该留在西安,有太子监国坐镇,一般是很难影响到战局。
李柏帛担忧的是,若这人就在大军之中又手握要职的话,恐为大患。
这天他坐在帐中思量至深夜,又是无心睡眠,起身往外走去。
月色下还有士卒在加固营防,掩埋尸体。
李柏帛看了一会,忽见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从帐营间走过,往自己这边瞥了一眼,脚步匆匆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站住!”
对方没有停,反而越跑越快。
李柏帛快速领人追上。
一直追到渭水河边,忽见前方有一队人推着板车正向河边驰去。
那逃窜的身影正撞在车队上,撞倒一口大箱子,人也摔倒在地……
李柏帛赶上去,低头一看,只见那个逃窜的人额头破了个口子,嘴吐黑血,竟是咬破了毒药自尽了。
而在他身边,摔落的箱子里东西洒出来,掉了一地……全都是弹药……
李柏帛眼皮跳得厉害,喝道:“全都拿下!”
“李大人,卑职什么都不知道啊。”押运车队的兵士纷纷跪倒。
“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运送这些箱子至河边倾倒……真的不知道里面是弹药啊……”
~~
唐中元本已睡下了,听说李柏帛求见又爬起来。
他头发也没扎,满头都是灰发,更显得苍老。
“你是说……刘循暗中下令把弹药都倾倒到渭河?”
“是。”
李柏帛沉吟道:“我们自己不能造出弹药,这批弹药一倒掉,六千支燧发火铳也就没用了。”
唐中元点点头,招过几个贴身的侍卫低语了几句。
等那些侍卫走出去,他摸着自己的膝盖沉吟了良久,道:“朕信任刘循,二十年的交情了……又是朕的儿女亲家。”
“是,臣也不敢怀疑丞相。毕竟辎重武备虽归他管着,但下面的人假传军令也有可能。”
话虽如此,李柏帛又想到了妻子说的“要有细作那就是刘循”,他本认为自己不该因王笑的一句话而怀疑重臣。
刘循是最早跟随唐中元的谋士,在大瑞位高权重,连唐中元都要笼络他,让唐苙娶刘家女,其资历远在李柏帛之上。
但偏偏刘循每有和谈之意,今夜又出了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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