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另一个人是钱承运,接过奏折看了一会,点了点头。
“如此旗帜鲜明地反对新政,真的不会触怒晋王吗?”白义章问道。
钱承运道:“你是怕我是在给你下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何良远是怎么死的。”白义章道:“当时你若肯与他讲一句真话,如今他人还在。”
钱承运摇了摇头,道:“当时情况不同,晋王是一心要何良远死。但你不是,晋王若要对付你,你早就不在了,不需要我下套。”
“那你是真反对新政?”
“我的奏折你也看了。”钱承运郑重道:“我认为新政不妥,极力主张反对。”
白义章又问了一遍:“你敢反对晋王?”
“现在的晋王与以往不同了,他虽不是天子,却是你我的‘君’,是天下的‘世主’。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横冲直撞,想抄谁的家就抄谁的家。世主治世是要讲规据的,否则天下就乱套了。”
白义章点了点头,不需要钱承运多说,他已经明白了这层意思。
“只要我们按规矩来,晋王也会按规矩对我们?”
“不错,我是晋王的臣子,为人臣子,该做诤臣时就该做铮臣。”钱承运道:“新政不是小事,晋王必然不敢一意孤意,而是会听所有臣工的意见。”
“可是……朝中有变法派和保守派,但保守派里也有人激进、有人稳妥。”白义章道:“我担心的是,一旦表明立场,那些激进者要是做出什么事,落下把柄、或惹恼了晋王,只怕要连累我们。”
“放心吧,晋王心里有数的,不至于连诛。前些年晋王胡乱杀人,埋下了不少祸根,这一次不能再无故杀人了,否则何以使天下人信服?新法,我是一定要反对的,但记得,一定要有理的据,别让人……”
话音未落,外面响起通传声,有个下人匆匆进来,对白义章耳语了几句。
白义章皱了皱眉,挥退那下人,向钱承运道:“那些人往范学齐身上泼了粪。”
钱承运也不刻意掩饰,眼中泛起些忧色,喃喃道:“有些出格了,但还算知道分寸。只希望这些蠢材到此为止、别再给我们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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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蠢材做得还不够。”
马伯和一边汇总着这几天京城里的各种消息,一边喃喃道:“要让他们闹得更厉害些,现在还太温和了。”
杨全望捡起一封封消息看去,却觉得这些事一点都不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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