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儿没有鬼子?丫头说,她两年没见到她的父亲了,真可怜,瓢兄弟他们若真的能把丫头的爹找来,让他们爷俩见一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林伯母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她的儿子,两个儿子离开家三年了,这三年发生了多少事情呢?他们还好吗?……想到这儿,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滑到了她的腮帮子。就在这时,几架飞机从天上飞过,“突突突”的声音似乎在头顶,震得耳朵“嗡嗡嗡”响。
林伯把手里笤帚扔在墙根下,踮着脚尖,手搭凉棚,抻着脖子往天上眺望着,乌黑的天空飘起几缕白烟,弯弯曲曲、延延续续,漫延过远处的青峰山。
飞机往前又飞了一会儿,从它的肚子里跳出几个大“跳蚤”,“轰隆轰隆”擦亮了半边天……不知有多少人被掩埋在那轰隆声里?小白瓜的父亲就是被鬼子飞机炸死的,他的娘也可以说被鬼子逼死的。小白瓜每天吃过早饭去妓院上工,不到天黑不回家,为了填饱肚子,为了那口吃的,小小年纪要看人脸色行事。
想到这一些,林伯把伛偻的身子往上挺挺,站得笔直,像要与谁拼命似的;清瘦的双腮就像拉紧的弓弦扯着脖子上那点皮,又像绷紧的弹弓,皱巴巴的脑袋就是一枚弹珠,蹦出一声长叹,随着风跑向了半空,追着远去的飞机。
他多么希望那飞机是中国的,中国飞机扔炸弹把鬼子在镇子外面的炮楼炸了。近段时间,进出镇子的人少了好多,鬼子在镇子四个进出口设了岗哨,不知鬼子为什么这么紧张?发生了什么?
少顷,林伯无可奈何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瞬间垂头丧气,他也明白,他一个人站直了没用,需要大家都能够往前站,携起手来,就像那一些抗日将士一样把生死置之度外。
“老头子,你想起了什么?”林伯母以为老伴和她一样想起了他们的两个儿子。“想起了咱们儿子,是吗?孩子们结婚,左邻右舍都来贺喜,亲朋好友的马车挤在巷子里,好多人埋怨无处下脚,那天的热闹席面历历在目……鞭炮声响了一上午,红色的纸屑飘满街头巷尾。”
林伯垂下了头。
半天,林伯母没听到老伴的回答,她也明白,她的话戳中了他的泪点,老伴嘴里虽然不说思念两个儿子,他心里的牵挂不比她少,她不想让他难受,她往前摸索着走了一步,叨咕着:“这天冷了,今天比昨天冷,俺感觉到了,冬天的煤也该买了。等瓢兄弟回来,让他和你一起去,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俺也放心。”
林伯点点头,老婆子说得对,无论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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